>卢承庆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苍凉:“好一个必亡!韦公啊韦公,你这是在逼我赌上全族性命!”
韦弘表起身,深深一揖:“不敢,只求卢公保持中立,他日若事成,越王必不忘卢氏之恩。”“罢了!”卢承庆挥手,像是要挥去什么不祥之物。“我卢氏不会参与,但也不会告发,只是韦公...”他神色突然严肃:“若事败,休要牵连卢氏。”韦弘表郑重承诺:“自然。”离开卢府时,雨已停了。韦弘表站在台阶上,望着云层中透出的一线天光,长舒一口气。崔、卢两家的态度虽不如预期,但至少保证了消息不会外泄。接下来的行动,就要看韦温那边的安排了。马车缓缓驶回韦府,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韦弘表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韦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而这条路的尽头,或许是家族的复兴,也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与此同时,韦温也没闲着。他通过妻妹的关系,约见了守卫长安城的校尉赵谦。在城南一处不起眼的酒肆里,韦温将一匣黄金推到了对方面前。“赵兄,如今朝局动荡,正是英雄用武之时。”韦温为赵谦斟满酒:“豫王残暴,若让他登基,恐怕连禁军将士也...”赵谦盯着那匣黄金,喉结上下滚动。他是个粗人,但也明白眼前这个机会意味着什么。“韦公子,此事风险太大...”“风险越大,回报越高。”韦温压低声音:“越王已经许诺,事成之后,赵兄便是左监门卫大将军!”酒肆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待脚步声远去,赵谦猛地灌下一大口酒,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干了!”第三日清晨,探马来报,豫王的车驾已到长安城外五十里,最迟明日便会抵达长安。韦府上下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韦弘表将家族中的重要子弟分批送出城外,只留下必要的行动人员。“爷爷,都安排妥当了。”韦温深夜来到书房,见韦弘表正在焚毁一些信件。“赵谦会在明日午时调开玄武门的守军,咱们的人会控制住皇城各门。”韦弘表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看着火焰吞噬那些纸张。火光映照下,他的脸显得格外苍老。“温儿,你可知道,我们正在做的事,会改变整个大唐的格局?”韦温沉默片刻,坚定地说:“孙儿只知道,若不这么做,韦家就会像琅琊王一样,成为历史。”一张由世家大族精心编织的网,正在等着李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