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策马在我身侧,沉声建议。
“不必。”我抬手打断,目光紧紧锁住对岸,“阿史那雄摆出这副架势,就是想吓住我们,挫我锐气。朕偏要……迎头痛击!”
我看向身边一身戎装、更显英姿飒爽的厉欣怡,“厉军师,依你看,如何破其锋锐?”
厉欣怡美眸流转,手中那柄精钢小算盘不知何时换成了同样精钢打造的……指挥尺?
她指向河对岸北狄军阵左翼一处略显松散的区域:
“陛下请看,敌军左翼,多为依附北狄的小部落联军,号令不一,阵型散乱。且其后方依托一片矮丘,看似屏障,实则限制了其骑兵机动。
臣建议,以陈将军飞熊军为锋矢,集中所有重弩、投石机,猛攻其左翼一点!撕开口子后,精锐步卒跟进巩固!
同时,派一旅精骑,绕行上游浅滩,迂回至其侧后矮丘,居高临下,用火箭袭扰其后方营帐,乱其军心!阿史那雄若救左翼,则中军必露破绽;若不救,左翼一崩,其全军动摇!”
“好!”我赞道,“就依军师之计!芝儿!”
“末将在!”陈芝儿一身亮银甲,头盔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头迫不及待要扑食的雌豹。她肩伤已愈,憋了一个多月的杀气,都快从盔甲缝里溢出来了。
“飞熊军!给朕撕开那条口子!让阿史那雄看看,什么叫大夏铁骑!”
“得令!”陈芝儿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她高举长槊,声震四野:“飞熊军!随我——破阵!”银色的洪流,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冲向黑水河!
大战,瞬间爆发!
箭矢如蝗!巨石呼啸!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惨叫声,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死亡交响!黑水河被染红,河滩上尸横遍野。陈芝儿身先士卒,长槊所向,北狄骑兵人仰马翻!飞熊军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北狄左翼!
对岸的王帐中,阿史那雄果然坐不住了。巨大的狼头战旗开始移动,中军精锐开始向摇摇欲坠的左翼增援!
“就是现在!”厉欣怡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令旗挥下!
早已埋伏在上游浅滩的精锐骑兵,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北狄军侧后方的矮丘上!无数点燃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铺天盖地射向北狄后方连绵的营帐!
火起!浓烟滚滚!北狄后方瞬间大乱!辎重被焚,战马受惊,哀嚎遍野!正向左翼移动的中军也出现了混乱!
“全军压上!”我拔出腰间定国剑,剑指对岸,“击鼓!进军!”
“咚!咚!咚!”雄浑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大夏全军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开始渡河!巨大的盾阵在前,长矛如林,弓弩手在后,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掩护着步卒稳步推进!
北狄军阵在前后夹击下,终于出现了崩溃的迹象!左翼被陈芝儿彻底打穿,溃兵冲乱了中军阵脚,后方的大火和袭扰更是让军心涣散!
阿史那雄的王帐狼旗开始向后移动!他要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我眼神一厉,正要下令追击。/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突然!北狄军崩溃的右翼方向,烟尘再起!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精悍的骑兵,如同神兵天降般斜刺里杀出!
这支骑兵的装束极其古怪,并非北狄式样,而是清一色的亮银鳞甲,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他们动作迅捷如风,配合默契,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竟硬生生在北狄溃败的右翼中,切割出一条通道,目标直指……阿史那雄后撤的王帐!
为首一员女将,更是惊艳夺目!
她身披一袭仿佛流淌着月华的银白色战甲,甲叶细密精致,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修长身姿。
脸上覆着一张只露出下颌和冰冷眼眸的银色面具,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随着战马的奔腾肆意飞扬。
她手中一杆银枪,舞动间如同银龙出海,点、刺、挑、扫,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炫目的银光!所过之处,试图阻拦的北狄骑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好俊的身手!好狠的枪法!这绝非北狄将领!
更让我心头剧震的是,她座下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通体赤红如血,唯有四蹄雪白,宛如踏云而行!这……这分明是传说中的西域宝马——踏雪火龙驹!
“西域人?!”厉欣怡也失声惊呼,“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北狄战场上?还帮着……打阿史那雄?”
就在那银甲女将即将追上阿史那雄的王帐卫队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勒住战马,踏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