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关的寒风,吹在脸上跟小刀子刮似的。,k-a·n¢s`h¨u`l¢a!o\.*c¨o\m~
唐若雪那丫头,裹着厚厚的狐裘,小脸冻得通红,还在帅府里跟陈芝儿、厉欣怡她们“共商大计”——其实就是听那俩冤家继续吵吵怎么收拾北狄狼崽子。
一个说要集结精锐,直接杀到阿史那雄的金帐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另一个则拿着她那宝贝算盘噼里啪啦,算计着怎么用最小的代价,让北狄人自己窝里反。
我在京城暖阁里烤着火,听着前线传回来的、她俩吵吵嚷嚷的密报,乐得直拍大腿。挺好,有精神头吵架,说明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芝儿那虎妞又能蹦跶了。
就是苦了若雪,夹在两头倔驴中间当和事佬,估计头发都得愁白几根。
“陛下!”小顺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手里捧着一封插着三根染血鹰羽的信函!那鹰羽黑中带金,样式奇特,绝非大夏所有!“西域……西域八百里加急!烽火台刚传过来的!说是……说是关乎萧太后!”
“母后?!”我心头猛地一紧,霍然起身!萧太后,我的生母!她现在不是在慈宁宫吗?怎么西域会还有她的消息?这也引起了我对原宿主身份的好奇心!据传,当年宫变,她为护我逃出,身陷重围……
我一把夺过信函,手指都有些颤抖。信是驻守西域玉门关的镇西将军李敢写的,字迹潦草,透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陛下!惊天之秘!臣于巡查商路时,偶遇一队自极西‘火罗国’逃难而来的商贾!其首领称,二十年前,曾于火罗国都‘赤焰城’奴隶市场,救下一重伤濒死之中原贵妇!妇人容貌极美,气度雍容,虽沦落风尘,然言谈举止绝非俗流!
妇人自称‘萧氏’,重伤失忆,只记得襁褓中一对龙凤胎被仇家夺走,日夜悲泣!商贾首领怜其身世,为其赎身,藏于商队,后辗转定居火罗国一小镇!
此妇人……此妇人容貌,与宫中秘藏之萧太后画像,竟有七八分相似!且其右臂内侧,有一形似飞燕之朱砂胎记!
臣……臣不敢妄断!然事关重大,特以鹰羽急报!请陛下圣裁!”
信纸从我手中滑落,飘到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我竟然还有一个母后……她还活着?在万里之外的西域火罗国?重伤失忆?龙凤胎?我还有个……妹妹?!
虽然我不是原宿主,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和经历,显然穿越人的带入感已经很强了,我感觉自己慢慢地融入进了角色了。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小顺子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捡起信纸。
我扶住御案,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飞燕胎记!那是母后独有的印记!画像可以伪造,胎记如何做假?还有那对龙凤胎……难道当年母后拼死护住的,不止我一个?那个被夺走的妹妹……又在何处?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狂喜和巨大的谜团瞬间将我淹没。二十年的思念、愧疚、孤独……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我猛地一拳砸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乱跳!
“传旨!!”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和决绝,“即日点兵!朕要——御驾亲征!目标,北境!不,不止北境!朕要去西域!去火罗国!”
“陛下?!”小顺子和闻讯赶来的几个重臣都惊呆了,“北狄大军压境,京城空虚,此时御驾亲征已是险棋,再分兵西域……万万不可啊,陛下!”
“没有万万不可!”我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如刀,“北狄要打!母后……更要寻!传令苏定方老将军,统率京畿精锐,随朕亲征北狄!厉欣怡擢升为军师祭酒,随军参赞军务!陈芝儿伤愈后,领飞熊军为前锋!至于西域……朕自有计较!”
我的目光扫过地图上那片广袤而神秘的黄色区域。′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北狄与西域之间,只隔着一条狭长的河西走廊。打下北狄,打通河西,西域……便近在咫尺!
——北境战场——黑水河畔
一个月后。北境的寒风已经带上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一身玄甲,端坐在高大的黑色战马上,身后是猎猎作响的龙旗和无边无际、甲胄森然的大夏军阵。眼前,是奔腾咆哮的黑水河,河对岸,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北狄营帐,如同匍匐在荒原上的灰色巨兽。阿史那雄的王帐金顶,在阴沉的天幕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陛下,北狄主力尽集于此,背水列阵,其势汹汹。我军初至,是否暂避锋芒,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苏定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