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伏击、被迫联手突围的经过,末尾还附了一句:
“芝儿姐姐为护臣妾与将士,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旧伤崩裂,几度濒危。若无其神勇,臣妾等早已葬身野狼峪。其虽有擅动之嫌,然事急从权,功过……请陛下圣裁。”
我都能想象厉欣怡写这句时那副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承认的表情。
我把密报往御案上一拍,扫视着下面那群义愤填膺的老顽固,慢悠悠地开口:
“诸位爱卿,哭得挺卖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血狼骑是陈芝儿招来的呢。”
我站起身,踱了两步,“厉钦差的密报在此。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北狄贼酋阿史那雄,派其精锐血狼骑潜入我境,意图截杀钦差,灭口要犯吴天德!陈芝儿临危不惧,率部浴血奋战,护住钦差,杀退强敌,自身重伤!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擅离职守’、‘惊扰敌军’了?嗯?”
“陛下!”一个老御史梗着脖子,“即便如此,陈芝儿私自离开养伤之地,进入险地,亦是莽撞之举!若非如此,岂会……”
“够了!”我猛地打断,声音转冷,“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陈芝儿身为边军巡查使,发现敌情,主动出击,有何不可?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北狄铁骑肆虐我境,屠戮我民?那才是真正的渎职!至于损失……”
我顿了顿,语气沉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血狼骑乃北狄精锐,我军以寡敌众,能护住钦差,杀出重围,已是万幸!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陛下!此例一开,边将人人效仿,拥兵自重,国将不国啊!”老家伙们还在喋喋不休。
我真是被气笑了。拥兵自重?陈芝儿要是想拥兵自重,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她直接在北境当山大王不好吗?
“传旨!”我懒得再废话:
“永安公主唐若雪,代天巡狩,即刻启程,巡视北境!宣抚边军,犒赏将士!凡有功将士,无论出身,论功行赏!凡有通敌资敌、畏战不前、构陷忠良者,一经查实,立斩不赦!赐公主便宜行事之权,如朕亲临!”
让若雪去!她是皇室正统,身份尊贵,性情温婉持重,最适合去安抚那些惊魂未定的边军,同时也能镇住那些想趁机作妖的宵小!
更重要的是,有她在,厉欣怡和陈芝儿那俩冤家……总该消停点了吧?
——北境——定北关
数日后,当唐若雪的公主仪仗,在飞熊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开进定北关时,整个边关都震动了。
帅府大堂内,气氛庄重。唐若雪一身杏黄宫装,端坐主位,气度雍容沉静。
下方,左边站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桀骜不驯、裹着厚厚绷带的陈芝儿;右边站着仪容重新收拾过、但眉宇间难掩疲惫、眼神却依旧精明的厉欣怡。
“参见公主殿下!”众将行礼。
“诸位将军免礼。”唐若雪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宫奉旨而来,一为宣慰浴血将士,二为彻查军中积弊,三为……协助钦差厉尚宫,肃清奸佞,以正视听!”
她的目光扫过陈芝儿和厉欣怡,最后落在大堂中央被铁链锁着、断臂处草草包扎、神情萎靡却眼神怨毒的吴天德身上。
“吴天德,”唐若雪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珠落地:
“前镇北王余孽,勾结北狄,资敌叛国,构陷忠良,罪证确凿!本宫代天行罚,判你——凌迟处死!即刻押赴刑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不——!”吴天德发出绝望的嘶吼,被如狼似虎的卫士拖了下去。
唐若雪又看向陈芝儿和厉欣怡,眼神柔和下来:
“忠勇侯陈芝儿,勇毅无双,护驾有功,特赐御用金疮药十瓶,南海明珠一斛,以彰其功!钦差厉欣怡,智勇双全,破获要案,特赐尚方宝剑,仍掌北境通敌案彻查之权,务必肃清余毒!”
“谢公主!”两人躬身领命。
处理完这些,唐若雪屏退左右。偌大的帅府大堂只剩下她们三人。
刚才还端庄严肃的永安公主,瞬间垮下肩膀,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装模作样真累……”她看向陈芝儿,眼圈微红:“芝儿姐姐,你的伤……还疼吗?”
又看向厉欣怡:“欣怡姐姐,你也瘦了……”
陈芝儿别扭地扭过头:“死不了。”
厉欣怡则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瘦点好,省布料。”
唐若雪看着这俩浑身是刺的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手拉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