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有屁用!”陈芝儿一把拔出绣春刀,也顾不上肩伤疼痛了,眼神凶得像要吃人,“赶紧撤!往南!进峡谷!利用地形拖住他们!给大营报信!”
“来不及了!”斥候哭丧着脸,“他们速度太快!而且……而且好像分兵了!有一支轻骑绕道,像是要堵我们后路!”
前有狼,后有虎!绝境!
陈芝儿和厉欣怡对视一眼。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此刻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和……一丝无奈的笑意。
“厉狐狸,”陈芝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看来你的怀柔大计,得先放放了。今天,咱们得用我的法子,杀出去!”
厉欣怡深吸一口气,迅速从马鞍旁的革囊里抽出一把精巧的……精钢小算盘?!她手指在算珠上噼里啪啦一阵眼花缭乱地拨动,快得只剩下残影,口中念念有词:
“敌骑一万二,分三路,左路四千,右路三千五,中路四千五包抄……我方可战之力三百二十七人……地形崎岖,可利用狭窄处……弓箭覆盖优先目标……突围方向西南……生还几率……三成七……”
最后她猛地一合算盘,眼神凌厉如刀:“三成七!干了!陈老虎,听我指挥!想活命就别犟!”
“呸!谁听你的!”陈芝儿嘴上不服,身体却很诚实,立刻招呼手下,“都听好了!厉钦差说往哪打,就往哪打!谁敢掉链子,老子先砍了他!”
生死关头,双姝摒弃前嫌!一个武力担当,化身锋锐无匹的箭头;一个智谋核心,瞬间化身最冷酷精准的战场推演机器!
“左翼!五十弓弩手!占据前方高坡!三连射!覆盖敌方前锋!”
“右翼!长枪手列拒马阵!死守隘口!给弓弩手争取时间!”
“中路!陈芝儿!带你的人,跟我来!从侧翼那个碎石坡冲下去!打乱他们中路队形!记住!只冲一次!不管杀没杀掉领头的,立刻转向西南!不要恋战!”
厉欣怡的指令如同疾风骤雨,清晰果断。陈芝儿大吼一声:“跟我冲!”一马当先,绣春刀寒光暴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下山猛虎,狠狠撞向汹涌而来的北狄中路骑兵!
刀光如匹练!血浪翻腾!陈芝儿将战场杀伐之术发挥到极致,每一刀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她的凶悍瞬间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厉欣怡紧随其后,身法灵动如狐,那柄精钢小算盘在她手中竟成了奇门兵器,专砸人关节穴位,所过之处,北狄骑兵人仰马翻!两人一刚一柔,一猛一巧,配合竟出奇地默契!
“放箭!”厉欣怡瞅准时机大喝!
高坡上的箭雨适时倾泻而下,将追兵阻了一阻!
“撤!”陈芝儿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伤口崩裂渗出的。她一把拉住冲得太靠前的厉欣怡的手腕,厉欣怡则反手将一个烟雾弹砸向追兵最密集处!
“轰!”黄色浓烟弥漫!
“西南!快!”厉欣怡指着一条隐蔽的、布满荆棘的狭窄山道。
两人带着残余的部下,一头扎进险峻的山道,利用复杂地形,终于暂时甩掉了追兵。躲进一个隐蔽的山洞,清点人数,三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个带伤。
厉欣怡靠着冰冷的石壁,剧烈喘息,月白的骑装染满了血污和泥泞。陈芝儿更惨,肩头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脸色白得吓人,但眼神依旧凶狠。
“死狐狸……算得……还挺准……”陈芝儿喘着粗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三成七……咱们……命够硬……”
厉欣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药丸,自己吞了一颗,另一颗粗暴地塞进陈芝儿嘴里:
“闭嘴!省点力气!药钱记你账上!回头从你俸禄里扣!”
陈芝儿被噎得直翻白眼,却还是乖乖咽了下去。山洞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洞外隐约传来的北狄骑兵的呼哨声。
刚才并肩血战的默契还在,但劫后余生的两人互相瞪着眼,气氛又有点微妙地别扭起来。
——京城——金銮殿
“陛下!北境急报!忠勇侯陈芝儿擅离职守,惊扰北狄大军!致使厉钦差一行遭遇血狼骑伏击,损失惨重!此乃滔天大罪!请陛下即刻下旨,将其锁拿回京,以正军法!否则,恐酿成边关大祸啊陛下!”
御史台的几个老家伙,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陈芝儿刨了他们家祖坟。
我看着手里那份沾着泥点、字迹却依旧娟秀的厉欣怡密报,上面详细描述了遭遇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