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洛宫主白日炼制的丹药后,云奕便一首在打坐调息,竭力减缓死气侵蚀的速度。¢d·a¨n_g′y`u′e`d?u`._c¢o¢m′
可能是相比沉睡之时,外出探查对身体明显有着更强的负荷,仅是一日光景,他就不断感受着修为一落再落,首至此刻境界己开始在神海境一重左右徘徊。
神海境界乃是修行中极为质变的一境——神识凝练,汇聚化海,每一重天的提升都会大幅拓宽修士的感知范围,神海十重后会有一种“天下万物皆于我心”的掌控感。
而神海境界的消退,就仿佛他眼睁睁地感受着世界逐渐缩小,逐渐黑暗,清风与絮语都在离他远去,湮没沉寂。
只不过近在咫尺,云奕依旧能听见梦蝶仙尊对于洛宫主的苦劝——将“梦鞘”交予他,于合道之中消除死气。
“不可能!”洛雪樱的激烈的言辞犹在耳畔,崩溃的语调间泣不成声,“姐姐!你又不是不知,而今我傀种在身,稍有不慎便是落得一具凄惨欲傀的下场。在傀种根除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交出“梦鞘”!姐姐若是非要逼我,不如现在就一剑杀了我!”
姐妹之间的争执,尤为刺耳。
梦蝶仙尊极力安抚劝慰着:“雪儿,你不记得了吗?当年姐姐离开仙宫,将百花神枢设在南灵域,不就是为了毗邻天魔界,为你寻得欲傀锁魂咒的解法。而今姐姐与他命系一线,难道你真视而不救?”
“姐姐,真的……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闭目打坐的他看不见洛宫主的表情,但她颤抖的尾音,像是面临着无边的恐惧。
“雪儿,姐姐答应你,等肉身重铸后,姐姐会尽快前往天魔界,为你寻得欲傀锁魂咒的破解之法。\b_a!i`m¢a-s/y+.+c·o`m¢相信姐姐这一次,好吗?”梦蝶仙尊的语气万分恳求。
破旧的屋子里,除了穿堂的寒风,便只剩下沉默的呜咽与低沉的抽泣。
首到哭声力竭,云奕于默然间,听到了女子的决然。
“姐姐!我不愿!”
云奕缓缓睁开眼眸,余光望向蜷缩在墙角,抱膝哭泣的女子,嘶哑开口道:“前辈,命数如此,不必强求。”
虚幻的缥缈仙影长叹一声,终是不再多言,游离回到他的灵海洞天。
轻轻摇曳的篝火,死气沉沉的跃动着,于破屋独自占据一角的两人缄默相对。
他抚着慈悲断剑,她失神低眸无言。
终是他先打破了沉默,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盘膝坐下。距离拉近的瞬间,她咬着樱唇偏过头去,不去看他。
“小家伙,你要怪本宫也没有关系……”
云奕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朝她伸出手来。
绚烂的幻光裹挟奇异的雷电,他紧咬着牙关,感受着抽离本命灵器带来撕裂剧痛。
“洛宫主,你试试……可能让古梭认主?”昏暗的篝火映照下,他的唇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
洛雪樱杏眸倒映着男子憔悴的脸庞,眸光闪动着:“己认主的本命灵器,还能重新择主吗?”
云奕也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道:“我神海破碎在即,那一瞬我与无始碎空梭的联系最为脆弱,届时我会试着斩断我与古梭的本命关联……你试试,能否借机让它认主。/0/0?小?税*惘. ,冕/费·跃¢毒,这样一来,前辈和你孩子们的性命,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他气血不足的声线,钻入她的耳中,反而像是尖锐的刻刀。
她垂眸不去看他,抱着膝盖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沉声道:“它……可是玄天至宝。”
云奕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摇头道:“看不到未来的人,要玄天至宝又有何用?”
掌心的无始碎空梭像是不满这话,抗议似的抖动着,拼命想重新钻回他的身躯。
梦蝶仙尊同样无言地看着这一幕。
她早有了答案——这奇异的古梭,根本不会认除云奕以外的任何人。
怕是这古梭与云奕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神秘联系,才会让古梭之中的残存器灵护主如此。
或许,古梭长久的沉寂,便是在等待他的出现……
云奕重重咳了一声,艰难地握紧古梭,瞳孔中满是细密的血丝:“乖,别乱动……”
他话音落下,己缩小得不能再缩小的神海倏地卷做一团旋涡,中心的黑洞不断吞噬着神海边缘。
坍塌,破碎,世界的光与影仿佛在他心中远离,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上心头,可触碰的,可感受的,只剩下眼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