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帝很快闻讯而来,身后宫人慌忙举着华盖追赶。·x!j?w/x`s.w!./c\o.m`
跪在地上的白发臣子们纷纷觐言:“皇上三思!"此女乃谢临渊遗孀,按律当诛!”“此女狡诈,留之后患无穷!”“刘氏江山方得安稳,皇上岂能再入迷障!”“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呢。”老臣们声嘶力竭,字字泣血。皇帝冷笑一声,猛地抽出侍卫腰间佩刀,冷冷扫视满地的老臣:“朕是天子,尔等再敢阻拦,杀无赦!”江初月将车帘挑开一条缝隙,偷偷打量皇帝。雨雾朦胧,那明黄色的身影很消瘦,江初月和皇帝并不相互熟,但她能看到皇帝身上的疯。那是一种抛弃全世界的疯。疯癫又自在,清醒地沉沦。但凡是个正常的皇帝,拿回权力后第一件事就是笼络老臣、稳固朝堂,杀尽对他有威胁的残兵末将。可皇帝刘弗昀偏不,他像孩童撕碎珍玩般肆意挥霍着帝王权柄。他想杀谁就杀谁,哪怕是对他忠心耿耿的老臣,只要挡住他的路,皇帝也敢杀。他似乎不给自已留后路。倒是可怜了那批忠心耿耿的老臣。°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噗嗤——”皇帝已经手起刀落,老臣上官鸿惊愕瞪大眼睛。三朝元老,帝师重臣,就这么被皇帝一刀贯穿心口。上官鸿心口血淋淋,他还张嘴试图劝:“皇上,为君者当以天下为重,不可随心所欲。您是庆国天子,人君之道,清净无为,务在博爱,趋在任贤啊...”皇帝踹开碍事的老臣:“来人,把这帮老东西带走。”侍卫上前,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像破麻袋般被侍卫拖行。宫门口再度恢复平静。雨水将地面上的血晕散。皇帝望着王府的马车,声音迫切又沙哑:“朕亲自接你进宫。”江初月在车厢内回应:“多谢皇上。”按照庆国规矩,外臣命妇进宫需要步行。但皇帝为江初月破例,允许江初月乘坐马车进入皇宫。皇帝骑着一匹黑马在前开路,江初月的马车紧随其后。江初月透过小小的车帘缝隙,看见皇帝坐在马背上的背影。皇帝没有撑伞,他就骑着马在雨水里淋着。浑身湿透。江初月暗暗蹙眉,真是疯癫。¢e~8¢z`w?.¢n.e~t^众人一路来到正德殿。皇帝先进殿更衣,他换了一身深青色的常服龙袍,黑发湿哒哒地披在肩头。皇帝亲自走到马车前,灼灼目光几乎要刺穿薄薄的车帘,喉结滚动:“随朕进殿。”侍女掀开车帘,江初月端端正正坐在马车里。皇帝看她一眼。呆住了。江初月一袭月白曲裾,披帛如流云垂落。她眉目如画,唇角红润。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清冷如月的眸子朝皇帝望过来。皇帝恍惚着以为自已看到山巅的明月。皇帝望着自已的手心,仿佛接住了皎白月光。江初月扶着宝珠的手,缓缓走下马车。她并未给皇帝行礼,只问:“王爷的棺椁在何处?” 皇帝如梦初醒,痴痴道:“随朕进殿。”江初月:“皇上不怕我袖藏利刃,趁机取你性命?”皇帝低笑,竟带着几分缱绻痴迷:“若是能死在你刀下,是朕的福分。”江初月:...果然是个疯子。宫人们鱼贯退出,宝珠被拦在殿外。宝珠咬咬牙,只能在殿门口候着,双手合十祈祷江初月平安。正德殿是历代帝王的宫殿,前厅是皇帝接见臣子的地方,后殿是帝王歇息的寝殿。殿内装饰富丽堂皇,巍峨大气,满地铺着墨玉似的黑砖,江初月小心翼翼走进殿内。“谢临渊的棺椁在那里。”皇帝的目光始终黏在江初月脸上,抬手示意角落的冰棺。江初月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看到停靠在角落的黑色棺椁。她快步靠近,棺椁内外都铺设着冰块,寒气扑面而来。棺盖半开。江初月闻到了很淡很淡的尸臭。棺材里,躺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面容看得出来是谢临渊。尸体的喉咙被利刃戳破,留下血淋淋的口子。江初月错愕,她回头:“喉咙哪来的伤?”她分明记得,那日在城门口见到这具尸体,尸体的喉咙口并未有伤!皇帝幽幽笑了,凝视着江初月的眉眼:“谢临渊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假死?”所以皇帝又在尸体的喉咙处补了一刀。一刀刺穿。江初月红了眼:“皇上可真狠。”皇帝笑道:“自从谢临渊的死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