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我捐便是!”
何知县挥了挥手,衙役们抬着那木盆又退了下去。~8*6-z^w^w^.`c*o`m*
“习宴啊,你觉得我捐多少合适?”
王春生笑了笑。
“知县大人捐多少都行,全看您自己的心意!”
何知县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暗骂了一句狗屁,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头,“那我捐一车棉被,一车小麦,如何?”
大康西垂盛产棉花,所以这棉被在大康不算多珍惜的物品,稍微有些资产的百姓都能用上。
这一车棉被,约莫也就十几床的样子,就一个知县的俸禄而言,属实是低了些。
但王春生说过,捐多少,全凭自愿。
“也行!”
王春生提笔就要记下,却是被何知县一把抓住了手。
“习宴,你这是作甚?”
“当然是记在捐赠名册了,将来可是要公布天下的!”
公布天下?
何知县倒吸了一口凉气。
往日里朝廷赈灾也让他们捐过钱物,虽然也有记录,但却从来没有向天下公布过。
毕竟,朝堂上的诸公你挪一点,我挪一点,到了百姓手中便没了多少。
公布的话,岂不是自掘坟墓。
“习宴啊,这可使不得,朝廷的捐赠都不曾公布过,你这是越俎代庖啊!”
“朝廷是朝廷,我是我!”
王春生不在搭理何知县,提笔便准备继续写下。~q·u`s·h.u¨c*h,e`n¨g..^c\o?m`
“哎呀习宴,我想了想,一车棉被实在是少了些,这样吧,我捐十车,十车如何?”
“粮食倒没那么多了,顶多五车,你也知道边关战事吃紧,粮食有多稀缺!”
这一点王春生倒是知晓。
能捐出五车粮食,这已经是何知县半年的俸禄了。
“也罢,那我便如实记下,将来百姓们可都念着何知县的好呢。”
“哎!”
何知县叹了口气。
要不是怕被那些穷酸腐儒指着鼻子骂,他是连一车都不想捐的。
“习宴,你若是要公布,可要如实说啊,本官可是捐了半年的俸禄。”
何知县眼巴巴地看着王春生。
若是旁人敢如此威胁他这个知县,早就人头落地了。
但王春生不一样。
北境四位大儒都是他的学生,京都传来消息,文官两位派系之首,似乎都想拉拢这位才华惊世的后起之秀。
所以,王春生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当然会如实相告!”
王春生拱了拱手,“多谢知县大人慷慨解囊,我还要去别家,就先行告辞了。¢x_i¨a¢o+s!h~u\o,w`a!n!b_e?n¢..c,o-m′”
“习宴请自便!”
将王春生送出大堂,转身看着一桌火锅,何知县也没了吃的心情。
他的心在滴血。
但一想到搭上了王春生这根线,何知县又笑了。
……
长宁县不大,乡绅士族也没有多少,加起来也就七八家的样子。
但若是每一家都向何知县这般,那城外的流民便有救了。
王春生带着朱毅然,冒着越发刺骨的冬雨,来到了乡绅王举人的府邸。
这王举人前些年中举之后,便一直在长宁县带着,等待着朝廷的任命文书。
只是几年过去了,朝廷似乎都还没有空缺的官职。
这王举人索性便不在抱有期待,转身当起了乡绅,压榨乡邻。
如今在这长宁县中,已然成了威望不亚于知县的存在。
“毅然,你去敲门!”
王举人府邸外,王春生指了指朱红色的大门说道。
“是,老师!”
朱毅然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身体却是极为硬朗,将那朱红色的大门敲得哐哐作响。
“谁特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很快,几名手持棍棒的家丁便冲了出来,将王春生和朱毅然团团围住。
“我乃朱毅然,让你家老爷出来见我!”
朱毅然冷哼一声,报了名讳。
但家丁们也不知是不认识,还是别的原因,当即便呵斥道:“什么朱毅然,就算是猪一头,我家举人老爷也是尔等说见就见的?”
“要讨饭滚去别家,我家老爷可不好说话。”
“尔等好生粗鄙,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