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姓受难,你总得做做表率吧!”
王春生拿起毛笔和册子来到何文林面前,说道:“知县大人无论捐多少,在下都会记录在册的!”
何文林呵呵一笑,抬头看向王春生。
“习宴啊,受难的又不是我长宁县百姓,本官也只是长宁县的父母官,可不是那些流民的父母官。”
看着王春生手里的东西,何文林拍了拍手,“捐,怎么不捐?”
“本官好歹是朝廷命官,不捐实在是说不过去。”
只见两名衙役抬着一盆已经发霉的大豆和黑豆走了过来。
“本官代表县衙,捐大豆和黑豆一盆,呵呵!”
看着发霉的豆子,王春生捏紧了拳头。
这些不过是给县衙那些家畜喂的饲料罢了。
何文林竟然捐给流民?
这是不把流民当成人看啊。
“那还真是多谢知县大人的好意了!”
王春生冷冷一笑,“大人在这县衙吃着与夫人们吃着火锅,喝着小酒,让王某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说来听听?”
何知县来了兴趣,放下筷子,看着王春生道:“习宴莫非又想作诗了?”
“只是,不知道县试过后,习宴你还作不作得出《春望》那等惊才绝艳的诗啊!”
县试虽也有作诗的题目,但无奈何知县也无法查看考生的卷子。
县试结束后,那卷子便统一送到了郡城,由太守亲自批阅。
所以,何知县并不知道王春生作了什么诗。
“呵,诗倒算不上,就一句话而已!”
“什么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何知县呆愣片刻,随后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
“习宴,你!”
何知县伸着有些哆嗦的手,指了指王春生。
“习宴,大家都是读书人,这差距,着实有些大了啊!”
何知县肚子里也有些墨水,自然知道王春生这两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
一旦王春生将这两句话编成一首诗,绝对又是流芳千古之作。
到时候传到南边那群只知道饮酒作乐的文人墨客耳中,他何文林怕是要成贻笑大方的存在。
说不得还要被南方的那些穷酸腐儒指着鼻子骂。
虽然。
流民不如野狗,这是官场的共识,但没人会拿在明面上来说。
谁拿出来,谁就被骂,骂的人多了,自然会激起民愤。
民愤一多,朝廷也得做表率来平息民愤。
那他何文林必然是背锅的那一个。
毕竟。
这首诗是因他而起。
“习宴啊,我待你不薄啊,你却作出此等诗句,把我架在火上烤!”
何知县的面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