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县也下了一场雨,虽然比京都的迟了几日,但却比京都的还要大些。+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几日王春生也没有呆在牢房,而是穿着囚服四处乱逛。
不是这个学院走走,便是那个学院走走。
偶尔还去四个便宜学生那骗些茶水喝。
直到这场迟来的倾盆大雨,王春生才安静了下来。
豫章书院。
作为大儒宋濂的授课场所,往日里所来者,皆是长宁县本地的达官显贵,豪门望族。
但这几日,前来豫章书院求学的学子,也多了一些寒门子弟,甚至是普通百姓的后代。
“宋濂啊!”
望着顺房檐不断滴淌的雨水,王春生眉头紧锁。
“你说,那些流民怎么办?”
流民?
宋濂低头道:“吕县丞离开时,不是已派人安顿了要进城的流民吗?”
“前些日子我曾去看过,衙役们对流明倒还算客气。”
“至于吃食那些,虽不能保证餐餐吃饱,却也比饿死路边要强得太多,流民们都跨吕县丞是个好官呢!”
王春生却是摇了摇头,指着屋外成串落下的雨滴。
“这场冬雨来得好生怪哉,可曾有衙役送些衣物过去?”
天气本就寒冷,加上这场比盛夏还要大些的冬雨,气温又骤降了一些。?3~w′w·d~.¨c·o~m·
王春生估摸,气温已经低至十度以下了。
城外安顿流民的那些地方,他去看过,都是些简易的难民棚子。
稍大点的风一吹便要倒,更别说在这如此大的雨水之下。
怕是那些棚子早已倒塌的差不多了。
“不曾!”
宋濂摇了摇头,“自古便是如此,流民贱如狗,我等能为他们送些吃食,暂时有个安顿之所,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屁话!”
王春生瞪了宋濂一眼。
他是穿越者,本以为自己在这种时候不会圣母。
但想到城外那些难民,王春生也说不出为何心里堵得慌。
他本不想管。
但心头却越发的难受,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
“老师息怒,学生知错!”
宋濂被王春生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学生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
王春生却是看向了宋濂,“你说你错了,你错在哪了?”
宋濂沉思片刻,说道:“错在没有怜悯之心,错在身为大儒,却看着百姓吃苦受难,将先贤教授的道理,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世界没有孔圣人,没有老子,也没有程朱理学。·s^o¢e.o\.?n^e^t/
没人教这帮文人,什么叫心系天下,心系百姓。
王春生摇了摇头,“算了,你且去安排吧,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能懂得这些了,那便才当得起大儒这两个字。”
一把年纪,胡子都已花白的宋濂挠了挠头。
“学生还能有那一天吗?”
“应该吧!”
“这世道,应该需要一个那样的人!”
王春生挥了挥手,“去吧!”
“是!”
宋濂躬身拱手,随后拿起一旁的油纸伞,走入了滂沱的大雨之中,背影在成串的雨点下越发的模糊。
王春生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衣衫。
“以前看那些穿越小说,主角救什么天下百姓,救什么黎民苍生,我觉得他们都是圣母。”
“但到了自己的时候,却也看不得这些。”
王春生想了想,或许有些明白了。
倒不是圣母。
而是从小生活在后世那种以人为本的观念,尤其是那个百姓大过天的国度中。
耳濡目染惯了,便见不得百姓吃苦受难,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
他自问没有什么崇高的精神,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更不可能许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那等宏愿。
他有的,只是华夏文明那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看不得同胞吃苦,看不得同胞受罪。
若这也是圣母,那世界还有什么文明可言?
想通了这些道理,王春生只觉得胸口那团憋着的气也消失了。
他拿起一旁的油纸伞,穿上了蓑衣也走进了雨中。
“圣母就圣母吧!”
“谁叫我接受过高等教育呢,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