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举看到太子面色不善,也知自己方才酒后失言,让太子心里对晋王有了芥蒂。
晋王薛仁越也是年轻气盛,加上也饮了不少酒,酒精上头之下。
听到太子质问,立刻眼睛一瞪就想反怼回去。
薛举急忙把手一伸,拦住了他。
尴尬的笑道:“太子回来了,一路征尘,也是辛苦了。快,快入席。”
其实这也是薛举醉了,脑子不甚清醒。
现在让太子入席,他往哪里坐?
薛仁杲不答,只是用恶狠狠的眼光,紧盯着晋王。
内侍上前伸手虚引,想让太子入席。
可是环视席间,往哪里安排入坐,可就犯难了,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薛举最近的左手位置,由晋王坐了,瞧着晋王那副满脸桀骜,大剌剌的模样,想让他挪肯定要得罪晋王。
而薛仁杲是个什么脾气,内侍们又岂会不知。
他又怎肯“屈于人下”坐在下垂手的位置。
何况他的地位,也是不允许的。
这种情况,作为太子,是一步也不能退,一步也不能让的。
别看只是个位置而己,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一言一行,都会被人过度解读。
要是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那就是太子失宠,晋王上位。
薛仁杲眼睛都快冒出火了,他看着晋王,就是希望他能自己识时务,赶紧让出座位。
晋王却完全不理会他的“好心”。
满脸的不忿之色,要不是方才父亲拦住,看样子还想炸刺。
于公,他可是太子,薛仁越是王爷,本就比他低一级。
于私,他可是长兄,薛仁越是弟,更是要长幼有序。
可是薛仁越完全没有挪窝的意思。
越是这样,薛仁杲越是怒火上涌。
而晋王薛仁越呢,毕竟年纪只有十七岁,少年气盛,目空一切。
他自恃立下的大功,满营诸将无人可比。
这些时日来,再被大伙一味的吹捧,更加深了这种骄狂的心态。
再加上此时喝了不少烈酒入肚,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骄狂桀骜。
其实这也能理解,十几岁的少年人,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被人吹捧几句,就有些找不到北了,不知天高地厚。
天是老大,地是老二,他就敢自认老三。
本来薛仁越也不是非要占这个位置不可,若是太子好言相说,他也就顺台阶下了。
可是太子一进来,就对他横眉立眼的,说些不阴不阳的怪话,让他觉着异常刺耳。
他这年纪,用现在的话说,正是处在叛逆期的时候。
属于顺毛驴,你越是强硬吧,越是激起他心里的反感。
此时,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晋王退了,让了。
在他看来,岂不是代表怕了太子?
他自我感觉那样做,就会在满营诸将面前大失颜面。
尤其是在人家刚刚吹捧完的时候,岂不是从云端跌落进谷底。
少年人,为了所谓的“面子”,脑子发热起来,连天都敢捅个窟窿,又怎会顾忌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局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薛举此时也有些骑虎难下了,有心想要缓和下两兄弟之间的紧张氛围。
可是不知是不是方才饮酒过了量,刚准备站起身,便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暗自运了几次力,都没能成功站起。
李明就在旁边冷眼观察,瞧见薛举要起身却起不来的样子,心中大喜。
看来薛举是差不多到时候了。
绝不能让他来破坏这好不容易才营造来的局面。
不仅如此,还得给薛举再加上一把火才是。
立刻给李三通使了个眼色。
李三通会意,凑到晋王薛仁越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晋王,要不,你受点委屈,还是咱们让让吧。
虽然靠您立下的首功,咱们才能打赢这场胜仗。
但毕竟面对的是太子,太子可是也有功劳呢。。。。”
虽然看似压低了声音,可却也足以让满营诸将听个清楚。
看似规劝,实则拱火。
李三通不断的用话提醒晋王,你可是有大功的,太子又咋了?哪里比你强了?
损兵折将,废尽了牛力,连城都没打下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薛仁越果然中计,心里更加不满。
对啊,能打赢唐国,全赖我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