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知道，义子徐千河也是没了办法。

徐千河是大宗师，想走就能走，若是背叛她，根本不用这么多废话。

两人虽无血缘，但情胜母子。只是现在被赵简以势相逼，回天乏术。

不投降，也是输。

她怨叹道：“可是，我们杀了陈秦那么多人，现在又眼看着守不住了，他如何能受我们的降？”

“况且，我们又与陈泳不睦。陈泳投降在先，已经被封了义亲王，掌管贺州。陈秦若是纳了我们，又该如何安排？倘若我们被安排在贺州，归陈泳辖制，那我和宇儿恐怕活不了几天。”

徐千河也知道，蔡氏的担忧十分在理。

他只得道：“不论如何，且试一试吧。”

陈秦在雾城，收到了来自贺州的降书，当然，是以德亲王的名义。

毕竟，在贺州，德亲王还没死。

降书上详细写了，贺州现在十分缺粮，城中百姓饿殍遍野，已经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而蔡氏和陈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该逆天而行。希望陈秦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接受陈宇投降。

陈秦看了降书，扔在一边：“这蔡氏，可真是能说会道。居然以贺州百姓的命，来要挟朕。”

左问德在一旁，躬身问道：“陛下，那德亲王的降书，到底要不要接？”

“接？”陈秦不屑一笑：“若是接了，那就是答应了德亲王的投降。按照惯例，就算不另加赏赐，也是要让陈宇承袭德亲王爵位的。这让陈泳怎么想？”

“他城坚炮利，却急流勇退，顺应天意，率众归降，才搏了个亲王之位。德亲王杀了朕上万兵勇，现在走投无路了，被迫投降，依然是亲王之位。”

“如果朕是陈泳，见一生死敌陈宇和蔡氏居然仍是亲王亲眷，不得气得再叛一次？陈泳是个忠厚之人，朕不忍伤他的心。”

左问德道：“可是陛下，若是能减少伤亡，拿下贺州，岂不是更好？”

“不。陈泳只是一个方面的因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愿闻陛下教诲。”

“不抵抗投降，和殊死顽抗后投降，朕都接受，那以后谁还会效仿陈泳？其他人肯定认为，既然打不打最后都有退路，不如打打看，没准打赢了呢？这样的话，以后朕的每一次攻伐，都将是苦仗！为了一时之利，让日后举步维艰，朕不会去做的。”

左问德听得醍醐灌顶，道：“陛下圣明！是微臣考虑不周了。”

“没事，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在你职责范围内。你在贺州城安插细作的事情，做得很好。攻下贺州后，朕会对你们政察司论功行赏。”

“谢主隆恩！”

“武进。”

武进听到陈秦的呼喊后，走进营帐：“陛下叫俺啥事？”

“你给赵简发一封书，就说，德亲王已有降意，但是出于未来考量，朕不接受。接下来德亲王走投无路，很可能会对他投降，让他不要理睬，该怎么打怎么打。”

“是。”

“你给朕复述一遍。”

“贺州降了也要打。”

左问德听得面皮一阵抽搐。

陛下说了这么多，武进就记住几个字。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事的那个。

左问德上前道：“陛下，要不微臣代为传书与赵大人？”

“你还有别的安排。算了，就让武进去吧，他总结的也大差不离。”

“是。”

陈秦看着武进大大咧咧离去的背影，也有些头疼。

“左问德。”

“微臣在。”

“你给宝亲王去一封书。把朕杀了德亲王和世子陈如，接受陈泳受降，以及即将攻破贺州拒绝了蔡氏母子投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当然，不要以朕的名义。毕竟，朕说了之前杀的，是周庭。”

“是！”

左问德领命后，便离开了营帐。

陈秦拿起桌上的苹果，大口一咬，眼中全是笑意：“宝亲王，机会朕已经给过你了。怎么选，你看着办。”

蔡氏母子送去投降的传书，几日都没有回复。他们知道，这是被陈秦默拒了。

既然投降不了陈秦，他们只能转而投降赵简。

出乎他们意料，派去投降赵简的使臣，也是有去无还。

赵简那边，也不肯接受他们的投降。

徐千河在德亲王府大发雷霆：“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左也不行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