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伦远想了想:“估计是真的。”
“何以见得?”
“李据是德亲王的亲信,当初德亲王还没起势的时候,李据就跟随德亲王。李据曾经蒙难,被德亲王的前王妃于氏搭救才幸免,所以李据和蔡氏的关系并不算密切,在世子之位上也是倾向于陈泳。不过,德亲王的决定,他也只能服从。”
“现在德亲王死了,他在贺州城的地位很尴尬。德亲王带着一众谋士和将军死在了雾城。所以现在论智谋,论修为,论兵法,他在贺州城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可是蔡氏却未必对他多信任。”
“依我看,八成是他们见姜驰光和萧家受挫,一时没有办法,发生了内讧,导致李据心怀不满,想要投诚。”
赵简点头,对于聂伦远的分析表示了认可。
“那聂大人打算怎么办?”
聂伦远微微一笑:“赵大人心里应该有答案才对。”
赵简和聂伦远对视一下,达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共识。
“李据是真降还是假降,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他降不降,我们只要在这里耗着,贺州必定生出内乱。”
等在这里,稳扎稳打,吃下贺州城的把握十有八九。
可若是听信李据,再和内应来一次里应外合,保不齐又被坑了。
究竟怎么选,赵简和聂伦远两个谨慎持重之人,根本不会犹豫。
赵简走到烛火前,将书信烧掉。跳跃的火光,映出了他平静的面容。
“有劳聂大人,和我一起在这里等上一段时日了。”
“分内之事,本应如此。”
如此对峙了十余天。
贺州城中的军情每况愈下。
现在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抗议。部分胆大的兵痞已经组织起来,把将领堵在营中讨要粮饷。
再这么下去,贺州城必将出现哗变。
那些家财万贯的权贵阶层,依然一毛不拔。蔡氏带头去拜访豪绅和官僚募捐军资,上上下下才吐出了五万两,甚至不如他们一个人在普华城存的多。
这样下去,贺州城必破。
德亲王府,李据一个人坐在屋内,左右等不来赵简的回信。
他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之前的假投降,让赵简心生抵触。这次我要真降,他不愿意冒险。”
“罢了,自作自受,谁让我想了个诈降的主意。既然等不来赵简,那我也只能只身远走了。”
李据想了下,决定离开贺州。
本来他是想带着投诚之功,去归降陈秦的。
可惜,赵简不给他这个机会。
李据一个大宗师,若是没有任何功劳,孤身投降,很难得到信任。
修为太高,反而会让别人生出疑心,觉得他要执行刺杀任务。
宗师境界只能在体表调动元气,实力仍在可控范围内。而大宗师已经可以元气外放,因此实力远超宗师。五十步之内,就可以取人首级。
若要刺杀某个非武者,不需要任何武器,就能轻松取命。
这也是为何官府基本没有大宗师作为官员。
李据知道,赤裸裸去投靠陈秦,没有战功,没有投名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因为自己的大宗师身份,定然会被猜忌,被提防,甚至会被软禁。
自己已经是大宗师了,若还要谨小慎微一辈子,那不如泛舟江湖。
当晚,李据轻装简从,趁着夜色,离开了德亲王府,谁也不知道他的踪迹。
李据的离去,让贺州城雪上加霜。
蔡氏得知后的第一反应,是严禁此事泄密。
奈何,贺州城早就被左问德渗透得千疮百孔。即便蔡氏严防死守,还是走漏了风声。
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李据的无奈离去,被传成了投靠陈秦。
大宗师虽然不像无上宗师那般,可做万人敌,扭转一军局势,但仍然是军士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有了两名大宗师在,军士们守城也有些底气。
毕竟,陈秦一方在攻城时,可调不出大宗师。
我有敌无,对于军心稳定是很强的保障。
然而。
两个大宗师,跑了一个。
定海神针,直接被腰斩,另一截跑到对面去了。
战士们慌了。
若是连大宗师都投敌,那他们守城还有什么盼头?
很快,军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