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习，老妈会死。学习，自己会死。整个晚上，游一寿都沉浸在两难的选择中。这种令人窒息的悲伤，缠着游一寿直到深夜。

他眼睁睁地看着桌上的电子钟，从四月三日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变成四月四日零点零分零秒后，才彻底死了心。

比起学习，更难面对的，是明天早上学校的生活。

“一天真的只有九十九次了……有两手，你这狗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霜霜在一起！”

白天闹腾了一天的游一寿，晚上回家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已经身心俱疲。在确认时间改变后，彻底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精气神，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有两手听着游一寿沉重的呼吸声，耷拉着脑袋，跳上床，爬到了游一寿的手边，蜷着身子趴下。

“唔。”（翻译：我和霜霜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在刘叔家门口撒尿，然后跟她表白，霜霜会觉得我帅。你在校长办公室撒尿，然后跟楚夏夏表白，楚夏夏怕是很难觉得你帅哦。）

大概是觉得有点冷，有两手又往游一寿的身边凑了凑，才安心睡去。

“唔~”

游一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但醒来时，枕头已经被千年枪神的少男泪水打湿。

身旁的有两手，还露着白肚皮，呼呼大睡。

游一寿叹了口气，没有选择叫醒有两手继续人狗大战。

“老严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人要学会放下，学会与自己和解。”

走到房间角落的灰色加厚灯芯绒狗窝旁，一把掀开，将下面的七八根磨牙棒全都收走，阴狠一笑：“但是，老严也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如果我连你这狗崽子都搞不定，要如何搞定未来的风风雨雨？！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攒磨牙棒做什么，原来是为了泡霜霜！你欠我的，就用你该死的爱情来偿还吧！”

游一寿穿上校服，背上书包，捧着七八根磨牙棒出了卧室。

老妈刚做好饭，或许是为了不让游一寿担心，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老妈瞅见游一寿拿着磨牙棒出来，皱眉问道：“怎么，你当人当腻了，想当狗改善改善伙食了？”

“没。我看有两手有点胖了，存太多磨牙棒对他不好。”

“那你带着磨牙棒去学校也太奇怪了。”

“我出门送给刘叔。他家不是养了只萨摩耶么？刘叔那么抠门，肯定高兴地合不拢嘴。”

老妈见儿子恢复了正常，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给自己舀了碗粥：“是，老刘那抠搜的样子，白得十几根磨牙棒，估计会当场认做你爹。”

“谢谢老妈的早饭！我上学去了。”

游一寿刚起身，老妈又开口道：

“你别谢我，我和你老爸没什么诉求，就希望你能安安静静地高中毕业。你爸跟岭江市第三灵武馆的副总教练有点交情，已经说好，只要你能高中毕业，他就会收你进灵武馆。最起码会留你当个记账打杂的，让你有份工作。游一寿，我们两口不求你好好学习，只希望你千万别在临毕业前整个大活，把毕业证给搞没了。”

“我……知道了。”

游一寿听到老妈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妈身患绝症，担心的却仍是自己的未来。但是，今天起，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哈欠~诶，小寿要出门了？”

此时，老爸也睡醒了，刚好看见游一寿要去上学。

看着睡眼惺忪的老爸，和给老爸盛饭的老妈，游一寿心里十分满足，笑着说道：

“老爸老妈。”

老妈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

老爸打哈哈：“老婆，一大早别这么大火气。怎么了小寿？”

“我爱你们。”

说完，游一寿就出了门。

“你这孩子……”

“老婆，小寿，一直都是好孩子啊。”

“哎，老公，我知道的。”

游一寿走了没两步，就遇见遛狗回家的衣衫褴褛的刘叔。

“刘叔！早上好啊！”

“早上好小寿！”

见到刘叔，游一寿把包里的七八根磨牙棒拿了出来。看着这些磨牙棒，刘叔身旁的萨摩耶两眼放光，疯狂摇着尾巴。

“刘叔，我家有两手要减肥，最近不吃这些了。我想着他不吃也是浪费，索性全都给霜霜吧。”

刘叔一把接过磨牙棒：“你看你，这怎么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