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如同被钉死在半空,维持着最后一刻狂舞的姿态。
绝对的死寂降临。
连矿坑深处那永恒的地火余韵都仿佛在屏息。
玄女——这缕寄居于少女躯壳的至高意志,没有任何动作。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擦拭。
只是……看着。
冰蓝色的瞳孔深处,那片冻结的星海骤然起了涟漪。那不是愤怒,不是厌恶,是一种……超越了理解的、纯粹的、冰冷的……错愕。_h*o?n`g\t\e·x?s~..c~o~m/
像是……亲眼看见自己完美无瑕的神像眉心,被卑微的凡人用手指蘸着泥浆点了一下。
亵渎。
无声的亵渎。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到足以割裂死寂的声响,从那块火硝冰髓深处传来。
玄女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去触碰那点污秽的下颌,甚至没有再看那里一眼。她的右手,那只刚刚点碎万年冰笋的手,极其缓慢、极其精准地伸向了悬浮在破碎冰笋核心处的那块火硝冰髓。
手指如冰雕般稳定,轻轻拈起了那块冰与火交织的奇物。
就在冰髓离开冰笋束缚核心的瞬间——
“嗤……”
冰髓内部那簇微弱的赤红火苗,忽然极其不自然地爆闪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却狂暴无比的法则波动骤然失控,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毒刺,猛地从中挣脱出来,沿着玄女拈住冰髓的手指……窜了上去!
这道失控的火舌细小如发丝,温度却足以瞬间洞穿金石!它是火硝冰髓蕴含的无序破法力量,在离开诞生地的瞬间爆发的最后余威!
这变故极其突然!即使是玄女,也因全副心神都凝滞在那一点污秽上,反应慢了微不足道的百万分之一瞬!
她并拢的两根细嫩指尖,与那道狂暴的火舌擦了一下!
“滋——!”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声!
一股极其细微、却又钻心刺痛的灼热感,顺着叶晓晓手指上的神经末梢,如同烧红的针,瞬间刺入了玄女的感知核心!
虽然微乎其微,虽然那火舌在触及她手指皮肤的刹那就被她本能激荡的护体气息彻底湮灭,但……
痛觉!一丝真实的痛觉!如同烙印般,清晰无比地传递到了她这缕高高在上的意志!
指尖瞬间多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微泛红的灼点。针尖大小,却仿佛燃烧着羞辱的火焰。
玄女拈着火硝冰髓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那点灼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但这痛感的来源……这意外的、被冒犯的方式……叠加在刚刚那点粘在脸上、被她视作“亵渎”的血污之上……
嗡——!
一股无形的、足以冻结思维的恐怖怒意,如同无形的风暴,猛地以“叶晓晓”的娇小身体为中心爆发开来!
“轰隆隆!!!”
整个冰窟剧震!所有悬浮的冰晶碎块瞬间被碾为齑粉!连那头被冻结的巨龟冰雕表面都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裂纹!
狂暴的飓风卷起幽蓝的冰尘雪暴,疯狂肆虐!
风暴中心,玄女缓缓抬起头。
那张属于叶晓晓的、原本只是淡漠精致的小脸,此刻如同冰封万年的玉雕面具。
冰蓝的双瞳深处,幽暗得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漩涡,翻滚着能将星辰都冻结湮灭的……滔天杀意!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被冰镇了万年的刑刀,终于……精准无比、一寸一寸地……切向了地面上那个昏迷的罪魁祸首!
——南霜月!
那点污秽血迹的主人!这具破败容器一切麻烦的始作俑者!以及……刚刚导致她被这蝼蚁残留的污血溅身、又被失控破法之力灼伤了指尖的……祸根根源!
玄女微微偏了偏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她握着那块珍贵的火硝冰髓(本是为了这麻烦容器准备的),迈开步,朝着那个气息奄奄的女人走去。
小小的靴子踏过凝滞的冰面,每一步都发出清脆到令人心悸的“咔嚓”碎裂声。
冰面上随着她的脚步不断蔓延开细密的蛛网白痕。
她停在俯卧在地的南霜月身边。
居高临下。
幽蓝的冰尘风暴在她身后狂舞咆哮,衬得她如同刚从灭世寒风中走出的神只。
玄女缓缓地……蹲下身。
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带着戏谑的恶意,而是如同审视一件残损的古物。冰蓝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南霜月苍白失血的脸颊,紧抿的、染着血冰的唇线,以及那身被血污浸透、又被冰晶冻结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