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血……”
一丝极其隐晦、近乎诅咒的意念在她操控的身体深处泛起,被强行导入的焚心髓之力瞬间如同找到了部分宣泄的渠道。
在她这缕意志的引导下,化作比之前更为细密的冰火毒针,朝着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尤其是曾经承受灵缚同心锁侵蚀的部位,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
痛苦,瞬间倍增!仿佛要将叶晓晓的存在彻底从这具身体中“清洗”出去!
时间在无声的毁灭与重塑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盘坐于冰莲神印中央的身影终于不再剧颤。
皮肤表面疯狂游走的冰蓝蛇纹逐渐褪去,唯有体表流淌着一层温润如玉、内蕴神光的清冷光华。
那双刺目的白金色眼眸也缓缓敛去光芒,恢复成原本冰蓝色的剔透,只是比之前更深邃、更浩瀚,如同蕴含了一片冰封的星海。
冰魄焚心髓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它所有的力量,已被强行纳入这具容器的血脉本源,强行拔高了那稀薄的幽寒圣体根基,如同在荒原上强行垒起一座冰峰。
虽然根基虚浮、境界不稳,但那毁灭性的破法之力,已被神印莲寂牢牢镌刻在血脉深处。
玄女缓缓睁开眼。
那双刚刚炼化了焚心髓的冰眸,并没有一丝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疏离与淡漠。
她如同刚刚摆弄完一件不太趁手工具的匠人,从冰冷的莲台上站起。
身上的靛青色劲装在刚才狂暴的力量冲击下完好无损,只是更贴身了些,勾勒出少女稚嫩却蕴含了可怕力量的轮廓。
她微微活动了一下这具刚刚承受了莫大痛苦的身体,动作间带着一种极其不协调的、上位者审视劣等躯壳的滞涩感。
“勉强……可用。” 冰冷的评价,毫无感情。
玄女的目光终于投向这片冰窟唯一的“外人”——那个依旧俯卧在地、被神力冰封了死亡进程的灰衣身影。
南霜月的身形在幽蓝的冰光下显得渺小而凄冷,仿佛寒风中一株即将枯萎的枯草。
走了过去。
停在俯卧的南霜月身边,如同停在一块路边的砾石。
玄女微微垂眸。
冰蓝色的目光扫过南霜月身上几乎被血痂和冰晶覆盖的斗篷,扫过那被冰封的神印护住的、微弱跳动的识海,扫过那紧抿的、似乎永远烙印着倔强的唇线。
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被人类理解的情绪波动,在她那永恒冰封的神念深处漾开。
不是怜悯,更像是……某种源自远古记忆的投影?一丝看到了微弱火焰在绝境中燃烧的……确认?那丝执拗的火光,竟能在这神印都显得粗糙的冰封下…依旧不灭?
但这点波动,转瞬即逝。
玄女伸出手。
不是触碰。
只是悬停在南霜月的额前。
指尖微不可察地凌空勾画。
嗤嗤——
一缕缕细若游丝的、淡金色与幽蓝交缠的神纹,凭空浮现,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迅速交织成一个复杂无比、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微型符文阵列——一个带着莲寂神印气息的简陋坐标烙印。
符文阵成型的瞬间,便如同烙印般,轻轻印在了南霜月被血渍凝结的额心皮肤之上,然后光芒一闪,没入其下,彻底隐没不见。
仿佛在她额头贴了一张无形的“便签”。
做完这一切,玄女再无停留。
她转身,小小的身影在无边幽蓝的冰光包裹下,朝着矿坑之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却踏碎虚空般迅捷。
每一步落下,身影便瞬间越过十数丈的距离,幽蓝冰光在她周身流淌,每一步都在冰封的坑壁上留下一个极淡、随即消散的冰蓝莲华印记。
如同神只行走人间,短暂留下印记后,便欲重归九天之上。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融入矿坑入口处弥漫的冰雾,彻底消失在这片被她一手创造的寂静蓝狱之时——
她的脚步,那带着神性滞涩的、迈入冰雾中的一步……
极其微不可查地……
顿了一下。
冰雾深处,那双冰蓝得仿佛能冻碎星河的眸子里,神性流转的光泽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裂隙。
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粒极细的尘埃。
裂隙深处,一点属于叶晓晓自身的、微弱到几乎要彻底熄灭的苍白光芒,如同困在无尽冰层下的磷火,极其顽强地、狠狠地……
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