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要讲的,是山长的‘新道理’。”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展开,高声念道:“吴道行,致仕之后,不思君恩,与叛逆沈逸勾结,为其叛军捐献绸缎三千匹,以为军资。罪证确凿。”
吴道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强作镇定,厉声道:“沈逸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老夫支持他,是为国除奸,何罪之有!”
“说得好。”祁同伟点了点头,仿佛在赞许一个学生的回答。随即,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森寒:“可惜,圣人有云:‘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而山长教导我们,这句话的真意是——跟讲不明白道理的家伙,就该首接动拳头,别废话!”
“吴老大人,你,就是那个讲不明白道理的家伙。”
“拿下!”祁同伟一挥手。
“你们敢!”吴道行气得浑身发抖,“老夫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尔等如此行事,不怕天下儒生共讨之吗?!”
祁同伟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可怜的、活在旧梦里的人。他缓缓说道:“吴老大人,您又错了。从今往后,这天下,只有我儒林卫的‘儒’,才是‘儒’。至于你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士兵们熟练地破门而入,将府内还在哭嚎、尖叫的一家老小,全部如同拖拽牲口一般,拖到了院子中央。吴道行在绝望的咒骂声中,与他所有的成年男性子嗣,被当场斩杀。其余家人,则被烙上奴印,哭喊声响彻了半条街。
随后,抄家开始。金银、绸缎、古玩、地契……所有值钱的东西,被一件不留地搬运出来。
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天,在苏州的每一个被标记的豪门望族府邸中,同时上演。
杭州城外,一队神武军的骑兵,如同最高效的猎犬,追上了数架试图携带家产外逃的士绅马车。没有追问,没有审判,只有马蹄的轰鸣和利刃的寒光。在一阵短暂的惨叫之后,车队人仰马翻,财货被尽数缴获,幸存的家人,则被捆绑着,押往扬州的“军奴”中转营。
在这场风暴之中,旧的秩序,正在被彻底摧毁。普通百姓,畏惧地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甚至有部分与士绅有宿怨的佃户,会主动向官军举报那些被隐藏起来的“逆产”,只为换取一袋米或几两银子的微薄奖赏。
整个江南,都在皇帝的铁血意志之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