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满燕安都知道北突要断绝商路的事,以至北突来的商品价格暴涨,我岂能不知。”
赵祈佑满脸愁色:“北突除了重提和亲之事以外,还要求大周放宽活畜交易的限制,更要求增加生铁卖出的数量,他们的战马也要提高价格。”
“如果我不答应这些条件,北突就以断绝商路为要挟。
而朝中大臣们意见不一,每日都在吵,实是让人心烦。”
姜远摸着下巴问道:“陛下是如何想的?”
赵祈佑握了握拳头,咬牙道:“北突人狮子大开口,我大周怎可以公主和亲,若是和了这个亲,祖宗的脸都要丢尽!
其他条件也太苛刻,若是应了他们,我大周岂不是被动,还显得朕无能!”
姜远沉吟片刻:“陛下勿忧,北突人不敢断绝商路,他们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6+1~墈¨书·蛧* .庚¢新/嶵.全/”
赵祈佑闻言急声道:“明渊何以断定。”
姜远笑道:“北突与党西都遭遇了百年难遇的雪灾,我曾判断他们三年内恢复不了元气。
我虽没去过北突,但却是去过党西,所见之景也证实了我的判断没有错。
即便后来通了商路,北突与党西得到缓解,却绝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怀复至灾前模样。
如今,冬天又至,北突与党西现在应该己经开始下雪,他们哪来的底气说断商路。”
赵祈佑沉思了片刻,突然击掌道:“对啊,朕怎么没有想到!哼,朝中那些大臣全是庸才,朕想不到,他们也想不到么!”
姜远微微拧了拧眉头:“不得他们想不到,陛下,您太小看他们了。”
赵祈佑闻言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能想到,却不说出来?”
姜远却不正面回答:“陛下,您看,如今北突要断绝商路的消息一出,燕安城中的北突商品价格暴涨数倍,想来大周其他地方也同样如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赵祈佑被姜远一语惊醒:“等得他们的存货高价卖完,不管商路是通是关,该得利的早就挣得盆满钵满了!”
姜远点头道:“大抵如此吧。”
赵祈佑轻捶了一下桌子:“难怪一些人在支持通婚的同时,还放出将绝商路的消息来,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
姜远似笑非笑的说道:“陛下又怎知,反对和亲的不是得益之人呢?”
赵祈佑闻言一震,面带不可思议之色,他能上得帝位又岂能是傻子,姜远这一点拨,他当即回过味来。
赵祈佑满脸怒色:“妙啊,合着全来对付朕与天下百姓了!朕回宫后,要让这些人死得不要太惨!”
姜远连忙劝道:“陛下何必动怒,人为利趋在正常不过,不管是支持和亲的,还是反对的,都在为自身利益考量。
你杀光了一批,后面又出来一批,杀之不尽的,再者朝中的大臣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赵祈佑也知自己莽怒了,冷静了一下后问道:“明渊可有解决之法?”
姜远正色道:“陛下首先要坚拒和亲,要和亲也可,让北突的公主嫁过来,否则没得谈!
北突提的其他条件,也一概不允,连谈都不用谈!
不仅不商谈,陛下不妨下旨提高货物过境赋税。”
赵祈佑闻言,凝声道:“和亲自是不可能,这个朕己有决断。
但为何要提高货物过境赋税?如此一来,不也和断绝商路差不么?”
姜远笑道:“非也!大周主动提高过境赋税,虽然暂时可能会影响两国交易,但主动权却是在陛下手中。
既然知道北突是在吓唬咱们,那咱们不扇他两巴掌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物资流出过少,急的只会是北突,陛下到时且看就是。”
赵祈佑站起身来踱着步:“明渊说的甚是在理,但如此一来,北突来的那些商品,短时间内还是价高不降,该挣钱的不也同样挣了么?百姓的钱袋子岂不要被掏空?”
姜远沉声道:“这就看陛下舍不舍得下重手了。
如果陛下舍得下手,可让户部严查抬价的商贾,若是超出原价三倍的,一律缉拿,货物罚没,重者坐监。”
赵祈佑吸了口凉气,他虽嘴上说着要斩杀那些为了私利而损国利之人,但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天下商贾千千万,门阀勋贵占一半,如若赵祈佑按姜远的方法来干,恐怕朝中的大臣会得罪三分之一。
姜远也不蛊惑赵祈佑做决定,只让他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