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治水的道。"
洪水退的那日,黄河两岸的人都来了。淤泥地上长出了齐膝高的野草,土山周围的庄稼汉挽起裤脚,开始翻地播种。族老把那块最初的土疙瘩供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用红布裹得严严实实,说这是"息壤的原身"。
"往后这地就叫息壤洲吧。"阿楠蹲在新翻的土埂上,捏着颗刚冒头的麦粒,"我阿爹说,这地名儿吉利,啥灾都挡得住。"
我望着远处忙碌的人群。阳光照在土山上,金粉似的光尘随风飘散,落在刚播下的种子上。风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还有妇女们洗衣时的棒槌声——这声音,比任何龟甲牛骨上的卦象都要实在。
后来有人说,看见那只老龟在黄河里浮过,龟甲上的水纹闪着金光。也有人说,每到暴雨时节,息壤洲的土会轻轻颤动,像是大地在呼吸。可我知道,真正让洪水退去的,不是什么神龟神土,是咱们庄稼人肯弯下腰,跟着水的性子走。
就像如今息壤洲的娃子们唱的:"大禹哥,不犯浑,跟着河水找门道;土能长,水能绕,日子越过节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