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发的制式短刃!而近半年京畿卫戍部队的军械补充,正是由兵部武库司负责!”
线索,终于清晰地指向了郑怀远!通敌叛国,铁证如山!
我猛地站起身,一股暴戾的杀意在胸中翻腾:
“郑怀远!好!好得很!朕还没动他,他倒先给朕送了一份大礼!”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陈芝儿:
“芝儿,郑怀远不能留了,但也不能现在就动。他在兵部经营多年,党羽不少,贸然抓捕,恐打草惊蛇,惊动他背后更大的鱼,甚至可能逼得北狄提前发动进攻。”
“陛下的意思是?”陈芝儿问道。
“你亲自去一趟北境!”我斩钉截铁地说:
“明面上,是奉旨巡查边防,整饬军纪,为朕亲征打前站。暗地里查清三点:
第一,查清郑怀远这条线在北境边军中究竟渗透到了什么程度!特别是那批流出的制式军械的去向!
第二,拿到郑怀远通敌卖国、私售军械给北狄的确凿铁证!
第三,秘密接管‘鹰巢’,更换联络方式,确保情报网安全!此事关系重大,非你不可!”
陈芝儿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意,单膝跪地:“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能亲手去揪出这些蛀虫内鬼,正是她最渴望之事。
“此行凶险异常。”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与担忧,“郑怀远在北境必有同党,甚至可能与北狄勾结设伏。你要带足人手,万事小心。”
“陛下放心。”陈芝儿抬起头,脸上是自信而坚定的笑容,“想杀我陈芝儿,没那么容易!”
唐若雪和厉欣怡也上前,眼中满是关切。唐若雪道:“芝儿姐姐,千万保重。”厉欣怡则塞给她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是我调制的几种救急药丸和识别迷药的香片,或许用得上。”
“谢了。”陈芝儿爽快收下。
我挥了挥手:“若雪,欣怡,你们先退下。朕……还有事交代忠勇侯。”
二女会意,担忧地看了陈芝儿一眼,默默退出了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我们两人。烛火跳跃,在陈芝儿英气勃勃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柄。
“芝儿……”我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
“嗯?”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不复平日的飒爽。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轻声问。
陈芝儿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怀念的弧度:“当然记得。在河阳县的山林之中,你差点被山匪给砍了。”
“是啊。”我也笑了,“那时你是白衣侠客,陈子,游侠儿。陈小川,你的好哥哥,这个小舅子非常够意思,特意叫你来保护我。他的功劳很大,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好他!”
我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温柔。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后来……你跟着我,从河阳到京城,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我的手指抚过她脸颊上一道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疤,“这道疤,是替我挡箭留下的吧?”
陈芝儿抿了抿唇:“陈年旧事了……提它做什么。”
“还有这里,”我的手指移到她右臂靠近肩膀的位置,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处明显的凹陷,“这是为了救若雪,被巨石砸的……”
“陛下!”陈芝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自卑?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我身上疤多,丑得很……”
“不丑。”我打断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在我眼里,这些伤疤,都是你的勋章,是你陈芝儿……独一无二的印记,是最耀眼的荣光!”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一层水汽迅速氤氲了那双总是锐利明亮的眸子。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芝儿,”我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等这次北境回来,等朕凯旋……朕要你做朕的贵妃!凤冠霞帔,明媒正娶!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陈芝儿,是我叶凡此生认定的女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她心中炸响!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不再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再是那个一往无前的忠勇侯,只是一个……终于等到了心上人承诺的女子。
“谁……谁稀罕当你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