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念着这个颇为诗意的名字,目光所及皆是深谷染上的片片血红,不由道,“绯染……倒确实是个贴切的名字。”
随着云奕越走越深,清晨的白雾变得更加浓郁,难以分辨方向,神海崩塌,神识有限的云奕,能感知到的范围也只有脚下的一小片。
“近了!”
梦蝶仙尊的提醒适时来临,云奕也停下步伐,缓缓注视着浓雾漂浮游弋之下,渐渐露出的竹屋一角。
只是那竹,暗红得如同凝固的血,若不是能清晰看到竹节,都难以分辨屋子的搭建之材。
“吱吱……”
极为静谧的林间,只有竹木擦过岩石的声响寂寂传来。
云奕的瞳孔渐而放大,远眺着一抹极致浓郁的嫣红,撑着一柄朱红的纸伞,缓缓离开竹屋。
红影掠过石径的刹那薄雾开始翻涌——不是朝阳渐起洒下的赤霞,而是凝固血痂般的暗红正从她飘起玫红裙裾向外晕染。
每一步,都仿佛给这片天地染上了红妆,首至她于竹屋门前站定。
云奕喉头干涩的滚动着,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毕竟按照入门的辈分,他还算是这少女的“师弟”。
犹豫间,干枯的死叶在他轻挪的脚步下发出细碎的杂音。
他脚步半僵在那里,凝视着那抹极致浓郁的红,缓缓转过头来。
他愕然,隔着飘忽的薄雾,沉默地对上她漠然到极致的视线。
幽雅恬淡的精致脸庞上,从雪颈向上爬满了一半扭曲的红丝,其中一只眼眸,眼白的位置完全被猩红吞没,另一只黑瞳却冷得像淬过寒潭,垂落的裙袖里,握住纸伞的那只手臂己看出不出一丝肤色,只剩下刺目的红。
“沈师姐……”他唇微微动了动,试图打个招呼。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发出声音的,并非不远处那一抹极致的红,而是身后的来客。
云奕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回头,却没有于视线平齐处看到任何人,首到低眸才瞧见了发出斥责之声的来源。
这个生气地叉着腰,穿着鹅黄小衣的小不点。
“你是哪个分谷的弟子?怎么没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