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玉门关外,乌泱泱来了一大队人马。¨c?n_x.i!u?b¨a¢o+.\n¨e!t.
为首那人一张白净脸蛋,光溜溜没胡子,穿着身文官袍服,骑匹高头大马,身后几十个禁军护卫,个个甲亮刀明,看着就不好惹。
旗子一亮出来,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黄底大字,一个钦!
钦差到了!
杨凡得到信儿,立马带着邓玉他们火急火燎冲出城门迎驾。
城门大开,那队人马缓缓走到杨凡面前。
为首的文官,正是兵部派来的监军,姓马。
这姓马的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斜眼瞅着杨凡,连下马的意思都没有,用那双眯缝着的眼,轻蔑地扫了杨凡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
“你就是杨凡?”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着直犯膈应。
“架子不小嘛,让本官这钦差大人在城门外吹风等你?懂不懂规矩!”
上来就是一顿臭骂,下马威给得足足的!
邓玉他们一听脸都黑了,拳头都硬了,心里憋着火。
杨凡呢?脸上半点不生气,反倒跟朵花儿似的笑开了,弓着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姿态那叫一个低。
“哎呀马大人,实在罪过罪过!”杨凡点头哈腰。
“都怪下官军务缠身,来迟了点,您可千万恕罪,您一路辛苦,快请进城!”
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儿,让马参军心里那个舒坦啊!
嘿,啥玉门关煞神?不就是个会打仗的粗胚武夫吗?见到京城来的大官,还不是得像条哈巴狗一样乖乖孙子?!
马参军冷哼一声,这才慢悠悠骑马进了玉门关。*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可他这刚一进城,那张嘴就没歇过,骑马上指着城墙上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这箭垛怎么这么稀?胡人爬上来咋办?!”
“那边的滚木礌石呢?就几根棍儿?偷工减料糊弄谁呢?!”
“还有这些兵,站没站相,东倒西歪,你怎么练兵的?!”
他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乱飞。
杨凡就在旁边一路陪着笑脸,不管他说啥就仨字:“对对对!”
“马大人您眼光真毒,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下官马上改,一定让您老满意!”
他这副全盘接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让马参军感觉像一拳打进了棉花堆,一身脾气没处使别提多窝火了!
“哼!”
马参军气呼呼地一甩袖子,不耐烦道,“行了,累死本官了,赶紧找地方歇着去!”
杨凡立马热情地凑上来:“马大人下官那将军府,给您收拾出来了,虽然简陋,但干净,您看……”
“啥玩意儿,将军府?”马参军一听,撇嘴撇得老高,脸上写满了嫌弃。-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
“你们这帮臭武夫住的地方,能有啥好玩意儿?一股子臭汗味儿,老子住不惯!”
他用马鞭一指城内:“去,城里最好的客栈!”
“是是是!”
杨凡还是点头哈腰,亲自领路,把马参军带去了城中最大——也是唯一还开着门的那家客栈。
马参军下了马,进去转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这?!这也叫最好的客栈?!”
他指着那有些掉漆的桌子,满脸鄙夷,“这破地方,连京城茅厕都不如!”
嘴上骂骂咧咧,但他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得挑,最后还是捂着鼻子住了下来。
杨凡亲自把他送进最好的房间,又是一番嘘寒问暖,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马大人,您好好歇着,下官就不打扰了。”
刚迈出客栈大门,杨凡脸上的哈巴狗笑容,刷一下就没了,换上的是一片冰冷!
他头也不回,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邓玉吩咐:
“派几个机灵的,把这客栈给我盯死了!”
“记住,不用靠太近,任何可疑的动静都给我汇报!”
“是,将军!”邓玉领命,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杨凡抬头看了一眼客栈二楼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好戏,才刚刚开场!
客栈,上房内。
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马参军绷着的劲儿全泄了,整个人瘫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子。
“啥玉门关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