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六百四十七贯。¢卡+卡-小?说·网` _首^发+”
黄子澄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自己自从洪武十八年,以探花之材,进翰林侍读之后。
这两千六百四十七贯,便是他全部的俸禄。
不,甚至都不只是俸禄。
这些年黄子澄官运蹉跎。
每逢考试年,都要花费大量的银子去资助考生,以求文名。
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
换来的便是黄子澄打着番往上涨的文名。
以及这些考生返还回来的宝钞。
以前的宝钞。完全就是废纸一张。
自己只能忍着恶心,收下这些废纸,然后还要照顾一下那些考生们的自尊心,说一声两清。
虽然黄子澄的名声打着番的往上涨,已经隐隐约约有些文坛领袖的苗头。
但是每次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废纸,看着家族里的钱如流水般的往外花,黄子澄还是相当的心疼。
现在。这一些废纸总算是有了去处了。
黄子澄深深的吸了口气。
努力装作一封八面不惊的样子,淡淡的询问账房:
“那么我这些宝钞能换多少布?”
“您稍等。”
账房噼啪啦的又摆弄了一番算盘。
这才笑着说道:
“您一共两千六百四十七贯,如果是要兑换棉布,则最好的细棉布可以兑换一万四千匹。?1\3?x!s!.~n¨e`t·”
“葛布可兑换八百八十二匹,最好的茧绸和大绒,您只能兑换十九匹。”
黄子澄点点头,在心中稍稍盘算了一下。
这个价格差不多就是市价了。
不过,兑换棉布的时候,账房很明显是往上取整。
或许是为了体恤百姓。
毕竟普通老百姓要兑换的话,也只能兑换棉布。
而昂贵的丝绸和大绒则是向下取整。
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冒牌货的手笔。
想到这,黄子澄心中已有定计。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分毫,而是冲着帐房先生点了点头。
“烦劳,您全部给我兑换丝绸。”
“您稍后。”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
账房先生又拿出一块红色的木牌,和之前的木牌夹在一起,在上面添了几笔。
黄子澄看到木牌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兑换的凭据。
刚想伸手去接木牌。
眼看到帐房先生,竟是把两块木牌夹在了半空中悬挂的铜丝上。
稍一用力。
木牌便顺着铜丝,哗啦啦的滑到了另一边的柜台里。
而另一边则有人熟练地取下木牌,根据木牌上的信息准备布匹。′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直到这时,帐房先生才给了黄子澄一片竹片,上面只写了一个序号:
“老先生,您拿这个到对面柜台领取布匹。”
“请慢走,下一位。”
片刻后。
当黄子澄在半懵逼中走完了全流程,站在大街上之时。
他看着脚边被打包好的一匹匹丝绸,恍若梦境。
就这么完了?
黄子澄眨了眨眼。
今天他第一个走进银行,并不仅仅是为了兑换掉自己的宝钞。
更是为了去寻找一些漏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黄子澄也是读过兵法的。
然而,直到带着丝绸出来,黄子澄只觉得一阵如丝绸般行云流水的丝滑。
似乎每一道程序,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设计。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看着脚下堆积如山的丝绸,黄子澄眉头微微一皱。
他抬起头,看着陆陆续续往银行里走的百姓。
心中顿时升起一计。
“来辆车!”
“把这些丝绸送到惠丰巷黄宅。”
“会有人给你付账。”
随便叫来了一辆班车匆匆吩咐几句之后,黄子澄也不回的离开了银行。
而随着黄子澄的离去。
满满一大车的丝绸招摇过市,像是重锤一般砸到了金陵百姓的心中。
之后的几天。
银行门口排着长队。
金陵城里的老百姓,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张或几张宝钞。
仰着头看着银行大门,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