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世后的这九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触景生情的场合红过多少次眼,在无人处流过多少次泪了。·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不是所有的伤痛都能被时间抚平。
未能向母亲尽孝的痛,未能伴母亲老去的痛,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母亲养育她成人,给予了她最无私又最自私的爱。
她在家里从小受尽偏爱,母亲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兄长也是什么都先想到她,父亲虽不慈眉善目,但也纵着妻子儿子事事都紧着女儿、妹妹。
那么疼爱她的母亲,那么盼着她幸福开心的母亲,为什么她就认定母亲不会接受她喜欢女孩的事实呢?
一步错、步步错。
如鲠在喉的情绪锻造了生活和情感的枷锁,深入骨髓。
致使她灵魂不得安放,致使她很多时候都语意不清,致使她流离在了世俗之外。
不敢面对,不愿面对,一直在躲,一直在避。
直到杜禾敏的出现,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击散了她所有的掩体。
自此,看见杜禾敏就是看见太阳。¢咸¢鱼¢墈¢书-蛧¨ ¨埂¨鑫^嶵,全`
“好些了吗?”一旁的杜禾敏给她递来吸水纸。
“没事。”何欢拿过纸巾擦脸,也擦手,“看时间了吗?现在吃晚饭是不是有点早?”
“看了,还不到五点,这个时间吃晚饭是有点早,你应该也不饿吧?”
“不饿。”
何欢扔完了纸巾,去拿杜禾敏挂在小臂上的包,“包给我吧,我看眼手机。”
杜禾敏伸直胳膊让她取:“我这儿还计划了两个消磨时间的项目,得看你有没有兴趣。”
何欢拿出手机调回铃音模式,微微笑了笑:“什么项目?说来听听。”
见她情绪如常地看完了手机放进包里,杜禾敏把包又拿回了自己手中提着,再牵起何欢的手。
边往外走边说:“一个呢,是我们去猫吧坐坐,毛孩子们有解压特效,就是不晓得你喜不喜欢猫,或者对猫毛过不过敏?这第二个嘛,去听歌,就是那种mini唱歌屋,你在商场应该见到过吧?小小一间的玻璃房,有窗帘,很隔音。”
对于杜禾敏提出的这两个项目,何欢都认真想了下,答道:“我喜欢猫,不过敏。,小!说-宅` -勉/沸′越\渎^只是今天时间太短了,留到下次去吧。”
说完“下次”,又想到了关于“下次”的伤感,便又补充说:“下个周末,如果我们都没别的事要忙,可以再出来,去猫吧多坐一会儿。”
“好。”杜禾敏欢喜,“那我们今天先去听听歌?”
“只听吗?”何欢嘴角浮笑地望向杜禾敏,“你不唱歌给我听吗?”
“我,那个,想倒是想,可是……”
杜禾敏支支吾吾,少见地一脸腼腆样,“可是我音准不好,真的,不骗你,更不是谦虚。都怪我爸,是他五音不全,还遗传给了我。我妈唱歌就挺好听的,年轻时在学校还获得过校园歌手奖呢。”
何欢笑着应“哦”:“那要是我还是想听你唱呢?”
“……那,小女子也只好献丑了。”
“嗯,献吧。”
杜禾敏一定是藏在她支离破碎命盘里的天机,是照进她伤口的光,是蛰伏在废墟中的转机,是她凿壁求生的“时”与“势”。
两人下到商场的UG层,坐进mini唱歌屋后,杜禾敏拉上帘子。
先拿湿巾把设备都擦了一遍,才帮何欢把耳机戴上。
“你想听哪一首歌啊?我搜搜看。”
杜禾敏也戴好耳机,翻着点歌台目录,“我要会唱的话,就唱几句,我要不会唱,那就是天意难违了。”
五音不全的人是听不出自己有多五音不全的,她是怕自己唱得鬼哭狼嚎,给何欢造成心理阴影。
本来就没多少优点,还唱难听的歌给自己减分,那她真是笨到家了。
“算了,别唱你喜欢的了,我找首我能唱的吧。”
听出她话语里的丧气,何欢心疼了一下,握握她的手:“我唱歌还可以,要听吗?”
杜禾敏大喜,立刻亢奋起来,激动道:“听啊,我要听!”
何欢莞尔:“也很久很久没唱过歌了,新歌也听得少,只会一些老歌,大概是十几快二十年前的歌了。”
“我也听老歌啊,我们没差几岁,音乐上肯定没代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