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金銮宝座空悬,豫王李旦立于御阶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殿中群臣。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铜炉中的熏香袅袅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淡淡的雾霭。群臣分列两侧,低眉垂首,心中却各自盘算着今日朝会的风向。李旦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诸位爱卿,昨晚薛府被灭一事,相信你们应该听说了。”“此事,乃是韦家谋逆案的后续!”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向站在文官队列中的来俊臣:“韦家勾结越王谋逆一案,至今已过旬日。”“韦温身为韦氏家主之孙,却始终拒不开口,来卿身为代理大理寺卿,负责审理此案,为何至今未能取得口供?”来俊臣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他慌忙出列,跪伏在地:“回禀殿下,微臣已对韦温用尽刑罚,奈何此人冥顽不灵,宁死不招,想必是……”“是吗?”李旦突然打断,冷笑一声:“那为何本王昨日亲临大理寺狱,见到的韦温却毫发无损?难道是本王眼瞎了不成?”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众臣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投向跪在地上的来俊臣。有几位与武三思交好的官员更是脸色大变,暗自交换着眼色。来俊臣额头冷汗涔涔,官袍后背已然湿透。他重重叩首:“殿下明鉴!微臣……微臣……”“说!”李旦猛地拍案,声音如雷霆炸响:“为何阳奉阴违?为何包庇逆贼?”殿内气氛骤然紧张。来俊臣浑身发抖,心中天人交战。他深知此刻若供出武三思,日后必遭报复。但若不说实话,眼前这关怕是过不去了。思及家中老小,他咬了咬牙:“回殿下,是……是太平公主殿下吩咐,韦温乃重要案犯,不得用刑,以免犯人难以承受刑罚而身亡。”“放肆!”李旦怒喝一声,霍然起身:“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听从一个谋逆之人的命令?看来你与太平公主关系匪浅啊!”来俊臣面如土色,连连叩首:“殿下明鉴!微臣绝无二心!只是太平公主乃是公主,微臣不敢不从啊。”这时,御史中丞袁公瑜突然出列:“殿下息怒,既然殿下声称已掌握证据,不如当堂展示,也好让臣等心服口服。”殿内群臣闻言顿时议论纷纷。李旦冷冷注视着这位天后心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袁卿想看证据?好!元芳!”侍立一旁的李元芳立即捧出一个锦盒,取出数封书信,当众展示。袁公瑜接过细看,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至极。“这是太平公主与韦温往来的亲笔信函,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们勾结越王谋反的计划。”李旦负手而立,声音冰冷:“袁卿素来熟悉太平笔迹,可还认得?”袁公瑜双手微颤,半晌才艰难道:“确是……太平公主笔迹……”殿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李旦环视群臣,继续道:“不仅如此,韦温昨日已在向本王招供,来俊臣,你还有何话说?”来俊臣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不断叩首求饶。 李旦转向袁公瑜:“袁卿熟读律法,依大唐律,来俊臣身为司法官员,包庇谋逆,该当何罪?”袁公瑜额头渗出细汗,迟疑道:“按律……当处极刑……”“好!”李旦厉声道:“来人!将来俊臣革去官服,押入死牢!其家产充公,族人流放岭南!”禁卫军立即上前,将来俊臣拖出大殿。凄厉的求饶声在殿外渐渐远去,留下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李旦缓缓坐回座位,目光扫过群臣:“还有谁,要为太平公主说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李旦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本王宣布接下来商议皇位之事!”拿下来俊臣,不过是是在商议皇位之前给众人的下马威。他要告诉群臣,支持太平公主和武三思,就是和来俊臣一个下场!只有镇住了群臣,才能让天后一派的官员在接下来的皇位一事当中不敢反对。既然已经决定促成此事,他自然不会给对方任何一丁点的机会。先下手为强,向来是他的强项。这时,霍王李元轨大步跨出班列,紫袍玉带在殿中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这位年过六旬的皇室宗亲挺直腰背,声音洪亮如钟:“诸位同僚!大唐不可一日无君!自先帝驾崩以来,皇位悬虚已近半载。此等非常之时,正需非常之举!”他环视殿中群臣,目光如炬:“如今吐蕃虎视眈眈于西境,突厥正在北疆与我朝激战,内有韦氏、越王接连谋逆,外有强敌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