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的府邸深处,一间隐蔽的密室被厚重的帷幕遮掩,烛火摇曳,映照出墙壁上扭曲的影子。
室内炭火熊熊,却驱散不了那股刺骨的寒意。武则天端坐在主位,面容冷峻,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向跪伏在地的武三思。“三思,你胆子不小啊。”武则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崔玄暐乃朝廷命官,吏部郎中,你竟敢直接派人杀他?还放火烧府?你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武三思额头渗出冷汗,连忙叩首辩解:“天后明鉴!臣……臣只是想尽快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崔知悌,崔玄暐与太平公主暗中往来,若不除他,恐生变故!”“蠢货!”武则天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颤动。“杀一个崔玄暐容易,可你知不知道,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盯着这件事?一旦查到你头上,你拿什么交代?”武三思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反驳。一旁,冯小宝斜倚在软榻上,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武大人啊,您这手段未免太粗糙了些。杀朝中大员,还放火毁尸?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此事背后有鬼吗?”武三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咬牙道:“冯小宝,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本官行事,自有考量!”“哦?什么考量?”冯小宝挑眉,语气轻佻:“是怕太平公主拉拢崔知悌,所以先杀崔玄暐,嫁祸给她?”“可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反而让崔知悌彻底倒向太平?”武三思冷笑一声,反驳道:“你懂什么?崔玄暐一死,崔知悌必定怀疑是太平公主所为,绝不会与她联手!”“而太平公主为了自保,必定会将此事推到豫王身上。以豫王的性格,绝不会认下这口黑锅,双方必有一番争斗!“到时候,天后坐收渔利,岂不正好?”冯小宝嗤笑一声,还想再讥讽几句,武则天却抬手制止了他。武则天冷冷注视着武三思,缓缓说道:“三思,你最好祈祷事情真如你所料。”“否则,一旦局面失控,本宫可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武三思心头一凛,连忙低头:“天后放心,臣……臣一定谨慎行事!”“谨慎?”武则天冷哼一声:“你若是真谨慎,就不会做出这等鲁莽之事!”她站起身,宽大的袖袍垂落,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记住,本宫现在已死,不能露面。外面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若再出纰漏……”她顿了顿,眼神如冰:“你自己想办法。”武三思浑身一颤,连忙叩首:“臣……臣明白!”武则天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冯小宝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武三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待密室门关上,武三思才缓缓直起身,额角的冷汗早已滑落。他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太平公主,还有豫王你们最好别逼我!”窗外,风雪呼啸,长安城的暗流,正随着这场大雪,愈发汹涌。 在中午的时候,领军征伐越王的李旦也接到了消息。凛冽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呼啸着掠过官道,天地间一片苍茫。豫王李旦身披厚重的狐裘大氅,骑在一匹乌黑骏马上,身后是数千精锐甲士,铁甲在风雪中泛着冷光。队伍行进缓慢,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声。“王爷,这雪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黑前赶不到汇合地点。”右卫大将军李元芳策马上前,低声提醒道。李旦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眉头微皱:“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申时前与李多祚将军会合。”“是!”李元芳抱拳领命,正要转身传令,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风雪中,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斥候浑身是雪,脸色冻得发青。他冲到李旦马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急报:“王爷!长安急报!”李旦心头一紧,沉声道:“讲。”斥候喘着粗气,快速说道:“昨夜吏部郎中崔玄暐被杀,府邸被焚!今晨太平公主亲自登门拜访户部尚书崔知悌,二人似乎起了争执,崔知悌怒斥公主后愤然离去!”“什么?”李旦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李元芳也变了脸色,低声道:“王爷,太平公主这是何意?既然想拉拢崔家,为何又要杀崔玄暐?”李旦沉思片刻,缓缓摇头:“此事……不对劲。”李元芳皱眉道:“莫非公主是想示威?警告崔知悌,若不归顺,崔玄暐就是下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