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短暂的沉默之后,太子李显回过神来。他那双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满脸狰狞死死盯着霍王李元轨,怒吼道:“谁给你的权利褫夺太子妃封号!”李元轨刚想回答,可对上太子那双愤怒的双眼,一时间竟是被镇住。倒是李旦见李元轨这般模样,不禁摇头道:“太子兄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霍王身为宗正寺卿,他是有权利处理此事的,何须别人赋予他权利?”说完,他还不忘在李显伤口撒盐,补充道:“如今皇室族谱上已经没有了韦香儿的名字!”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落在队伍中间被人护送的韦香儿棺木上,冷笑道:“既然她没有太子妃身份,那就不必跟着送葬队伍去乾陵。”“区区一个大不敬的寻常百姓,怎么能给父皇和天后陪葬?”每说一句,他身上的气势便强悍几分。强横的语气,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竟是让李显呆若木鸡。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被这么多人围着,李旦却依旧是这般嚣张姿态。“这是你自己找死!”李显怒吼一声:“给本宫拿下他,若是反抗,可就地格杀!”他不想再等下去,只想尽快杀掉李旦和李元轨,为自己的爱妃报仇雪恨。一声令下,阻拦在前面的府兵顿时策马扬鞭,呼啸着朝李旦等人杀去。李元芳脸色阴冷,手中链子刀猛然出鞘,怒吼一声:“保护豫王殿下!”“保护?”李显冷笑:“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杀光他们!”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东宫千牛卫就是死在李元芳等人的手中。今晚他不但要拿下李旦,还要杀掉李旦麾兵马。白雪在这一刻被战马践踏而融化,府兵手中兵器的寒芒,映照着白雪,杀向李旦等人。霍王李元轨和裴炎两人脸色大变,连忙来到李旦身前劝说道:“他们人多势众,不如先避其锋芒。”“是啊,豫王麾下右卫虽然勇猛无比,但人数差距太大,不是兵器和勇猛就能弥补的。”两人都想劝说李旦先行离开。他们相信有李元芳和右卫的护卫,一定能杀出去。只要今日不葬身在此地,今后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此刻的李元轨虽然有些后悔,但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刚才李旦一开始就说了,是故意让太子调人来此的。既然李旦是故意等着太子调兵来此,那必定是有后手的。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在李旦身上,否则刚才他也不可能主动站出来宣布剔除太子妃的身份。太子李显看着满脸着急的李元轨和裴炎,脸上浮现一抹冷之色:“你们两人这是自寻死路,当初若是支持本宫,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特别是你,霍王李元轨,竟敢将太子妃踢出族谱!”“此仇不报非君子,本宫今日要亲手刮了你!”这一刻,李显对李元轨的恨意竟是超过了李旦。李元轨心中有些担忧,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刚正不阿的形象,冷声道:“本王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太子莫要混淆视听。”就在两人说话间,李元芳率领右卫已经和府兵打了起来。朔风卷起细碎的雪粒,在狭窄的山谷中呼啸盘旋。李元芳的银甲上已覆了层薄霜,他望着前方如蚁群般涌来的府兵,双眼闪烁着骇人杀意。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高耸入云的岩壁上倒悬着冰棱,在正午的斜阳下折射出冷光。 “举盾!”李元芳的吼声撞在岩壁上,激起数重回音。五百右卫齐刷刷将玄铁重盾砸进雪地,盾面雕刻的狻猊兽首在震颤中抖落积雪。第一波箭雨破空而来,钉在盾阵上发出密集的闷响。两个壮丁举着裹了牛皮的木盾想从侧面突进,右卫的长刀突然从盾隙刺出。寒光闪过,牛皮盾竟如薄纸般裂成两半,连带后面的躯体都被斜劈开来。滚烫的血泼在雪地上,蒸腾起猩红的雾气。然而更多的草鞋踏着血泥涌来。韦家招募的壮丁们穿着破旧的葛衣,挥舞着锄头与柴刀,被督战队的长矛驱赶着填进死亡缺口。他们身后,披坚执锐的府兵结成龟甲阵稳步推进,铁靴碾碎满地冰碴,长槊如林从盾墙上方刺来。右卫的长刀虽能断金裂石,但在逼仄的山道上根本施展不开,每退一步,脚下积雪就多浸透几分温热。李元芳的披风被流矢撕开三道裂口,他挥刀斩断一支斜插在盾阵上的弩箭,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回头望去,韦玄贞身边的护卫已经杀向了李旦。好在李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