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言之有理。”
李旦一改刚才霸气模样,浑身气势收敛,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柔和之色,一双眼睛也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不过,本王对朝中大臣不熟悉,之前天后干政,本王为了避嫌也特意和皇室宗亲保持距离。”“宗正寺目前由霍王李元轨担任,裴大人在朝中应该和此人打过交道,此事交给裴大人处理,可好?”语气虽然是用商量的,但话语中已有不可否决的意思。裴炎当然明白,这是他给李旦的投名状。既然决定投靠李旦,他就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此次治丧事关声望和威势,若是能由豫王来处理此事,将会极大提升其在朝中地位,并取得更多人的支持。裴炎脸色一正,躬身施礼:“豫王殿下请放心,老臣一定竭尽所能说服霍王!”话毕,他竟是转身离去,片刻都不想停留。原本治丧人选必定是太子李显,但既然豫王想要,那他必须为其争取。李旦看着裴炎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欣赏之色。先不说记忆中此人是支持他的,光是对方的行事风格,他就十分喜欢。做大事之人,就是要雷厉风行。转头看向一旁娄师德,笑道:“娄将军既然见识了本王的底牌,那本王也就不藏着掖着。”“元芳,你将我们带来的兵器分发给右卫。”“不过,在此之前,娄将军你需要将右卫当中不是你的人全部剔除。”“如此神兵利器,相信你也不想落入他人之手吧?”娄师德脸色大变,连忙施礼:“豫王殿下请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做。”虽然知道李旦是想趁机将右卫全部变成他的人,但他不得不答应。一来豫王所做之事,图谋甚大,一旦泄露消息,必是株连九族之罪。二来神兵利器太过强悍,一旦被太子和武三思的人得了去,那将是一场灾难。所以,就算他爱兵如子,此刻也不得不做出决断。不是他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右卫。若是对方不识趣,那就休怪他痛下杀手!“很好!”李旦眉头一挑,沉声道:“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不可因为妇人之仁而耽误大事,明白吗?”“老臣明白!”娄师德应了一声,随后在李元芳的陪同下离开。营帐内只剩下李旦和刘易从两人。“殿下,咱们的进展似乎太快,也太过顺利,这会不会引起太子和武三思那边的警觉?”刘易从有些担忧道:“一旦他们有了应对,您想治丧怕是困难重重。”刘家毕竟将所有的宝全部压在李旦身上,刘易从不得不出言提醒。可李旦却一脸淡然道:“父皇和天后双双归天,此时不争,何时争?”“一步慢,步步慢,一步快,步步快!”“本王就是要将太子和武三思两人远远甩在后面,踩着他们的肩膀登基称帝!”此刻的大唐虽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内部矛盾重重,李唐皇室和武家,以及朝中士大夫阶级和百姓的矛盾在不断加剧。加上外族众多,环视大唐,随时都有可能出兵攻打大唐边境。他必须尽快登基称帝才能掌握大局,解决内部矛盾,一致对外。 何况他有这么多底牌,根本不需要和太子,武三思等人周旋。只需展露部分底牌,取得朝中大臣支持,便可登基称帝。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展现自己的能力,震惊世人!刘易从见李旦态度坚决,这才明白眼前的豫王殿下,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雷厉风行。他并未多言,只是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豫王登基称帝。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武曌已经全部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行宫,后殿。梳妆台,铜镜前浮着一层暖雾,金雕莲花香炉里瑞脑香已燃到第三刻,甜郁里掺了丝清苦。武则天微微仰颈,任由冯小宝捧起她及腰的银丝。说是银丝倒不确切,发尾仍倔强地缠着几缕乌色,像行宫檐角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玄瓦。犀角梳破开云鬓时,她半阖的眼突然睁开,镜中倒影霎时割开缭绕的香雾。“轻些。”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叩在螺钿妆台上,金护甲碰出冰凌似的脆响。跪在织金毯上的冯小宝抖了抖,捧发的手却稳如承露盘,讪笑道:“天后,豫王殿下动作频频,目前已经取得裴炎和娄师德的信任。”“那裴炎离开军营,已经前往霍王府,看样子似乎是想为豫王拉拢霍王。”“豫王如此急不可耐想要拉拢大臣,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语气中,挑拨意味很浓郁。但,武则天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