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贺山对周老大积攒了不少的怨气,借着这个机会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那薛举不过略微夸赞了我几句,狗日的就对老子处处提防,处处打压,生怕老子爬到他头上去!
要知道设计捉了白虎的是老子!
剥皮拆骨的也是老子!
寻找高手匠人鞣制皮毛的还是老子!
没有老子!他连根白虎毛都别想捞着!
献了虎皮,论功行赏了。
狗日的周老大不过动了动嘴皮子,凭什么又做将军,又封侯爷的!就凭他跟薛举是同乡?”
贺山越说越气,愤愤道“平日里对老子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睛,总是想寻个错处,打杀了我。
老子又岂能如他所愿?反正在他手下也是受尽鸟气,不如趁此机会摆脱了他。”
说罢,贺山一挺胸脯,道:“老子凭着薛举亲口封赏的副将官职,再将那异种黑虎往上一献。
焉知不能另起炉灶,盖过了他狗日的周老大去?”
“嘿嘿,那感情好,贺头儿以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记了俺们兄弟才是!”两个手下谄笑着说道。
贺山得意的大笑,不忘给手下画饼,道“那是自然!你们两个好好的跟着我,将那黑虎捉了,日后少不得一场荣华富贵!”
李明躲在树上,将三个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才明白,因何只有这么几个追兵。
原来贺山和周老大两个贼人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
周老大提防打压贺山,怕他爬到头上去,早就恨不得他赶紧滚蛋。
而贺山也对周老大将功劳分走大半,心生不满。
便趁着搜山的借口脱离了大队,故意引开了大队搜捕人马。
想要独自捉了二黑去换成功劳,以图再进一步。
哼,李明心里冷笑。这样也好,你们两个狗咬狗。
却给了我逐个击破的机会,先宰了这个贺山再说!
望向贺山的眼神满是冰冷杀机,前有杀母之仇,后有屠村之恨,现在还想捉我兄弟二黑!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罢!
我会让二黑好好跟你亲近亲近!
“嗯?”正在搜索中的贺山猛地一抬头,往李明藏身的方向看去。
那里除了枝干虬结的古树,和密密匝匝的枝叶外,什么都没有。
“头儿?怎么了?”贺山的反常也引起了两个手下的注意。
“怪了!”贺山疑惑道:“方才我感受到一股杀气,好像被猛兽盯上的感觉。现在又不见了。”
两个手下也顺着贺山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个嗓音尖利的手下说道:“头儿,莫不是搜了一整晚,疲乏了。所以才感觉岔了?”
“是啊。”那个粗豪声音得手下也跟着应和“这一宿可给俺累的够呛,腿肚子都转筋了。这脑袋瓜子如今嗡嗡的,眼皮子首打架。”
“嗯,倒也有可能。我感觉错了?”贺山半疑半信的点了点头。
而后又马上摇头否定,道“不对!我从小在山里就跟着长辈打猎,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这片林子里有猛兽!”
说罢,对着两个手下道:“你们两个,过来!咱们不要分散开太远!这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万事小心为上,深山老林子里什么危险都有!”
树上,李明藏身在树干之后,心里暗叫了一声好险!
若不是他保持一贯的谨慎,连瞌睡时都隐在树干后,这一下就险些暴露了踪迹。
这贺山不愧是猎户世家出身,对危险的首觉敏锐异常。
隔着这么老远都能感应到我的杀气。
看来想要报仇,将这三个贼人一起留下,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
那边贺山三个人,每人之间只间隔了几步的距离,一路搜索痕迹,往林中深入。
瞧着三人小心谨慎的背影逐渐远去,李明悄悄从树上滑了下来。
身子伏倒,匍匐前行,远远的缀着。
他身体紧贴落满厚厚枯叶的地面,小心控制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骨骼,动作轻柔而敏捷,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手脚并用,身子紧贴着地面,专拣那阴暗隐蔽的路径前进。
此时虽然天光放亮,但树荫遮蔽之下,林中仍然光线晦暗。
加上清晨时分,栖鸟初醒,啼鸣不绝,林中开始渐渐嘈杂起来。
也不需担心身体摩擦枯叶地面的声音惊扰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