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独自一人,缓缓走到曹丕的房间。
在窗口处向里望去,曹丕早已坐直了身体,而后呆呆的望着窗外。
嘴中喃喃自语,又不停地抽着自已的嘴巴。
而后又跪在床上,朝着前方磕头不止。
而他磕头的方向,则是曹冲的房间所在。
曹操闭上眼睛,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走过了曹丕房间。
曹丕的母亲卞氏,被曹操关进了偏院之内,让其面壁思过。
曹操为曹冲举行了葬礼,并且烧了很多曹冲爱吃和爱玩的东西。
这几场打击,本来就50多岁的曹操,犹如老头一般。
这些日子,没有人敢去打扰曹操,他们给曹操留出了时间来自我消化。
曹操不断的擦拭着倚天剑,一下一下,仿佛要用此剑斩断一切。
“是我老了?还是我的倚天剑钝了?”
曹操持剑来到曹丕房间,看着那个仍然如同痴呆一样的曹丕。
缓缓举起的倚天剑,定在了半空之中。
“罢了罢了,再没了他,还有谁?”
待曹操走后,曹丕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往复,曹丕每日都活在巨大恐惧之中。
但是曹丕只能这样装傻充愣,这背后有高人指点。
曹操以后再也没去过曹丕的房间。
二人心中明白,此时他们关系微妙。
一个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另一个是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直到大军准备好一切,曹操将要率兵出征。
这一次,曹操堵上了全部,不仅将曹纯的虎豹骑带在身边,而且将屯田兵全部派了过来。
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全部押到陈仓战场。
如果此战胜,吕布亡。
那么曹操今后,会一路畅通无阻,关中出兵关内之地,拿下那失去的江山。
如果此战败,曹操亡。
那一切,就交给后来人说吧,曹操他尽力了。
长途行军,曹操找了一辆舒服的马车,靠在车上看着自已的大军。
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当年的血气方刚。
更像是一位老人,谨慎的守护着自已的一切。
“丞相!”
“伯父!”
夏侯楙从远处,手持大刀驾马飞奔而来。
拦住了曹操的车鸾后,夏侯楙立刻跪在地上。
“我父亲,没了!”
曹操以为自已听错了,而后又问了一遍。
“谁没了?”
夏侯楙红着眼眶,看着曹操。
“我父亲夏侯惇,死了,他的头颅已经被送了回来!”
曹操感到天旋地转。
这连日来的消息,每一个消息都让曹操感到自已难以忍受。
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自已,这争霸的路上注定是孤独的。
“元让,死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啊!”
曹操咆哮,身旁夏侯霸等人立即上前搀扶住这个摇摇欲坠的主公。
“父亲的头颅,也是今天刚刚从潼关送来的!”
“丞相,让我跟您出征吧,我要亲手为我父亲报仇!”
夏侯楙眼中含泪,脸色坚定。
曹操没有回答夏侯楙,他的能力曹操是知道的。
虽然父亲夏侯惇非常勇猛,但是夏侯楙只是一个中庸之辈。
“带我,去看看吧!”
大军即将出征,这无疑是一件影响士气的事情。
但是,曹操怎能放任不管。
夏侯楙身后的下人,小心翼翼的将头颅的包裹取出。
曹操手轻轻抚摸着那木盒,但是没有打开。
而是转头看向三军。
“我曹操,自陈留起兵之日,就以拯救苍生,匡扶汉室为已任。”
“但是,时运不济,能力不足,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
“当年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也都埋骨他乡!”
曹操声音掷地有声,像是诉说,也像是告别。
“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的精神常在!”
“他们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而战,是为了这汉室王朝而战,是为了天子而战!”
“我曹操,如今并不孤单,我有你们!”
曹操看向众位将领和所有士兵。
他们听到曹操的话,此时心中都感到温暖和力量。
“如今,这个阻碍我们的敌人就在西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