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姲摇摇头。
两人多年交情,她一看就知道君凝在想什么。
“颜汐主动与母亲谈起这事,她觉得你们很般配。”唐姲说着说着笑出声来,收到君凝的凝视也毫不收敛。
“我当时听了都觉得搞笑。”
君凝还是不说话。
“她为你挡箭,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无论是谁提醒都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你,为你去劝说母亲。”
唐姲说到这里顿了顿:“她对你什么心思,你别说你不知道。”
“主仆之情,况且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君凝暼开目光,“况且本君答应过她为颜家翻案。”
唐姲冷笑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颜家怎么回事,没有人能比君凝更清楚。
君凝嗤笑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若是和沈钦玉成婚,颜汐怎么打算?”
唐姲扶着茶杯轻敲桌面,君凝眼睁睁看着上好的瓷杯磕破一个角。
“她愿意走便走,本君从未拦过。”
“呵。”唐姲终于忍不住,“砰”得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走到床前瞪着君凝。
君凝毫不畏惧地盯着她。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十来秒,最终以唐姲先移开目光结束。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跟我回临川,如何?”
“不可能。”君凝想也没想就拒绝,“她不会同意的,你别想了。”
“究竟是她不同意还是你不同意?”唐姲提高了声音,“沈钦玉容不下她,你留下她做什么!”
“莫非我猜错了,你也喜欢她,要娶她?”
“痴人说梦。”
君凝冷冷地瞥一眼唐姲,这四个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颜汐还是在说唐姲。
“本君没有追究她试图爬/床,就已经十分仁慈了。”
唐姲听到这里,第一次发现自己先前看错人了。
“你扪心自问,那天夜里你真的不是醉酒了?”
“任双没告诉你本君的酒里有毒吗?”君凝转着手中的一串佛珠,闭眼不再看唐姲。
她满副送客的模样,唐姲装作没看见似的移开头。
“任双没告诉你那点东西对你根本没用吗?”
“那也不能否定她手段龌龊的事实。”
君凝仿佛认定了那夜均是颜汐的过错,她这副坚定的模样,就连唐姲都说不出什么。
“轰隆~”
今日一直没有阳光,阴云密布,唐姲望了望天空,猜测可能要下雨了。
她回到窗前又认真看了看,丝丝凉风趁机钻进来。见没人过来,她遂将窗户关上。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她最终妥协,即便知道这肯定不是颜汐的错。
但难就难在,她们拿不出酒中那东西的来源。
“如果你要娶沈钦玉,颜汐必须跟我回临川。”唐姲的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坚决。
君凝只是看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留下她。”
唐姲紧紧盯着窗户,生怕颜汐什么时候过来她都不知道。
“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无法再继续你剩下的试验了。”
君凝这回没有沉默:“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想要了她的命不成!”唐姲急了,她知道君凝不松口,颜汐根本不可能跟她走,“你算计颜家,致使满门抄斩,你如今还要算计尽颜汐?”
“那又如何。立场不同,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君凝听到颜家的遭遇总算有些动容。
平心而论,颜尚书确实是朝中不可多得的清官。
为政清廉,勤于政务,爱护后辈,衷心公正,想来没有皇帝不喜欢。
可惜颜家太衷心了,完全不肯站队。
君凝和君钰争得火热,对于不会投靠自己的大臣,君凝一律按照君钰门客处理。
否则,颜尚书一介文臣,又怎会与谋逆这样的大罪扯上关系。
唐家早早表明站队君凝,也因此唐环和颜汐的母亲有了分歧断了联系。
君凝并没有藏着自己的手段。颜家出事之后,唐环很容易就猜到了始末。
原本唐环母女皆打算告诉颜汐,可在得知她执意留在君凝身边,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颜汐执意留下,这么具有冲击力的事对她并没有好处。
“我不管。颜汐必须跟我走。”唐姲深呼吸一口,语气平静了许多,也更坚决了。
君凝缓缓蹙眉,似乎真的考虑这件事:“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唐姲气了个倒仰,合着君凝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