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德亲王世子陈如因为面见陛下陈秦时,企图挣脱绳索进行刺杀,而被武进等人当场击杀。
陆风南代表陈秦,很遗憾地通知贺州的德亲王一方,有关陈如的交易,被迫取消。
为了表明自己这方并未虚言,那十几具尸体,全部被从天灵到会阴被锯成了两半。一半送往贺州,一半送往觉州。
德亲王陈鳞的半张脸上,仍然披着有些皱皱巴巴的人皮面具,滑稽无比。他的身份,自然是“周庭”。
德亲王陈鳞被杀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大部分人还以为,陈鳞一直在贺州州城,没离开过。
然而,贺州与觉州确认了陈鳞和陈如尸体后,坐不住了。
两个主心骨全部命丧雾城,最为精锐的百胜军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贺州的主事之人,一下子变成了陈宇。可是他从来都只是个受父王和世子胞兄庇护的纨绔,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听到消息后,当即吓晕了过去。
还是他的母亲蔡氏出来主持大局,与贺州州城的两名大宗师徐千和、李据一齐稳住了局势。
并且,蔡氏还代表陈宇,发出了与陈泳和解的金翎紫燕传书,希望陈泳放弃之前的成见,共渡难关。
陈泳犹豫了。
比起陈秦这个陌生的替身,他终究还是与德亲王府这边血脉相连。
蔡氏顾全大局,他也不想太鼠目寸光,准备答应蔡氏的要求。
但是,陈泳身旁的参谋聂伦远,却提出了异议。
一直以来,聂伦远都是德亲王身旁的重要参谋,智计频出,深受陈鳞赏识。
陈鳞身赴雾城,搏泼天富贵,他无法一起前往,便被安排作为陈泳的谋主。
陈泳对聂伦远也十分尊重,重要决策总会征求他的意见。
“聂先生为何不愿意我与蔡氏联手?”
“公子,你与蔡氏母子,是什么关系?”
“没有感情的嫡母,和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兄弟,这些事众所周知。”
“现在德亲王死了,陈如也死了,公子认为,觉州和贺州的德亲王旧部,会支持谁?”
“军中官府多是蔡氏子弟,他们当然会推举陈宇。”
“正是如此。若是公子和蔡氏合力,早晚会被蔡氏一族和陈宇吞并。公子,你和陈宇这些年来势同水火,一旦失去兵权,还能有容身之地么?”
陈泳面露愁容:“先生的话,我也知道。可是,若不答应蔡氏的要求,贺州与觉州各自负隅顽抗,恐怕会被替身皇帝南下逐个击破。北边的贺州城破,我们又能守住多久?”
“咱们觉州南临龙江,水军又十分凋敝。就算不被替身打败,也躲不过顾州江北总督姜驰光的十万水师。不与蔡氏合力,最后的结果不还是沦为阶下囚?顶多就换换坐牢的地方罢了。”
聂伦远道:“公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不如降陈秦。”
“什么?!”陈泳不可置信看着聂伦远:“先生是在说笑么?”
“没有。”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降陈秦!”
“若公子与德亲王的父子情深,那担任世子的就该是公子,而不是陈如。”
聂伦远的这句话,敲在了陈泳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自己的母亲于氏和德亲王青梅竹马,又在德亲王势微的时候不离不弃,与德亲王一起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但是没来得及享福,就撒手人寰。
可没想到,于氏一死,人走茶凉。陈泳这个前夫人的儿子、德亲王的长子不再受待见。
连于氏生前,德亲王许诺给他的世子之位,都转而给了二儿子陈如。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陈泳对自己的父王就爱恨交加。
聂伦远继续道:“陈秦杀德亲王,是德亲王偏要以身犯险。可是,陈秦不会杀公子。”
“何以见得?”
“冯阳的事情,公子应该听说过了吧?”
“冯阳?你说的是前祁州总兵?”
“没错。那冯阳被万梦颜逼得没辙,杀了万梦颜的妹夫卢泉歆后,进京勤王。后来陈秦打下了国都,他又害怕被陈秦夺了兵权,立刻调兵回祁州。结果,被张斌带着精兵万余击溃后活捉。”
陈泳低眉:“这件事,我确实也听说过。”
“是啊。冯阳被陈秦抓住,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