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不是轮值守城门的武进,而是披着战甲的张斌。
在张斌的身后,两名士兵看押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灰头土脸的将领,一起进入了庭院。
“陛下!原祁州总兵冯阳,被微臣‘请’回来了!”
陈秦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张总兵辛苦!先去洗漱休息一下,今晚再为你接风!”
“陛下,臣不累!”
“这是命令!就算你是宗师体魄,也要爱惜身体才好。”
“臣,谢陛下圣恩!”
张斌谢恩后,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庭院。
陈秦目送张斌离开后,又看向冯阳。
“唱歌跳舞的宫女,这么久也该累了,先下去休息会吧”
“谢陛下。”
歌姬舞姬告退后,中庭空了出来,陈秦对冯阳道:“冯总兵,到中间,让朕瞧一瞧你。”
两名士兵押着冯阳到了中间。
冯阳下跪之后,一言不发。
坐在末席的王普见到冯阳被押来,立刻跪行到冯阳身旁,叩首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冯总兵只是一时糊涂,绝无反意啊!”
陈秦道:“他若是有反意,张斌还会把他请回来?”
“这……”
“王普,你是有功之人,冯阳的事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头上。放心吧,朕会公正决断的。”
“谢陛下。”
王普听后,心里有了底,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秦有些惋惜地看着冯阳:“冯总兵,你说你,本来是护驾之功,为何非要跑呢?”
冯阳被抓,自知难逃一死,直言道:“臣担心陛下成事之后,卸了臣的兵权。”
陈秦很是不解:“怎么,你要造反?”
“当然不是。臣若是造反,岂会来都城响应陛下?”
“那你为何担心朕卸你的兵权?”
“臣怕陛下像毒后一样,因为小事就诛臣九族。手中无兵权,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赵简等人听得牙疼。
这个冯阳真是直肠子,这话也是能当面跟陛下讲的么?你这么说,本来不用死,恐怕也得死了。
不过换个想法。冯阳若不是直肠子,怎么会杀了祁州州令卢泉歆后,不拥兵自重,而是选择北上勤王?
陈秦听得发笑,指了指冯阳:“冯阳你动脑子想想,你手中握着的是祁州兵权,祁州又在都城旁,朕当然要用个可信之人掌控。”
冯阳一脸震惊,没想到陛下说话也是如此直白,夺你兵权的想法也不藏着掖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直接讲出来。
陈秦走了冯阳的路,让冯阳一时无路可走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陈秦继续道:“但是,即便朕卸了你的兵权,以后论功,你也定可以凭借此次勤王的功劳封侯。可你却跑了。”
“冯阳,你令朕很失望。”
陈秦直来直去,让冯阳立刻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何等荒谬。
他闭上双眼,无话可说。
原本是辅佐圣主的泼天功劳,现在却变成了索命的屠刀。
“臣,听凭陛下发落。但希望陛下看在臣护驾有功的份上,放过臣的一家老小。”
冯阳重重地一叩首,等待着陈秦宣判自己的死期。
陈秦道:“不止你的一家老小,就连你自己,也都不会死。”
“陛下?!”冯阳抬起头,目中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若没有你出兵合围,朕攻不下都城。都城一战,你的功劳仅次于楚唐。而你后面带兵逃走,没有造反的意图。两相比较,功大于过,还是要赏的。”
“之前朕本想赏你个侯爵。可惜你受不起这等功劳,吐了些出来。就赏你个子爵吧。朕记得你是祁州北陶人,就赐你北陶子爵,封地北陶城外五十里,邑八百户,世袭罔替。”
文武百官听后,都被陈秦的胸襟所折服。就连赵简等人,也又一次加深了对陈秦的认识。
冯阳听后,痛哭流涕,懊悔万分,叩首道:“罪臣糊涂!罪臣糊涂啊!臣,谢陛下圣恩!”
“对了,既然赏了你,那连王普一并赏了吧。王普,你过来。”
“微臣在。”
王普小步趋行,又一次跪在了冯阳身旁。
“你劝冯阳护驾有功,还曾协助武进和常勇火烧粮仓,为朕重夺都城立下了汗马功劳。”
“臣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