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天下，明面上到达无上宗师修为的，只有三人。

这三个人，全都不问世事已久。

因为尘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恋。

他们在追求更进一步。

除了突破无上宗师，到达传说中的那个境界，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提起兴趣。

而陈潜给李茹芳的条件，恰好就能引起李茹芳的兴趣。

在国都附近的无上宗师，只有李茹芳一人。

“洛灵，无上宗师，真的这么厉害？”陈秦在车厢中，问着楚洛灵。

“是，厉害到超过我的想象。听起来，无上宗师似乎只比大宗师高出一个境界，而且还同样挂着‘宗师’的名号，其实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真的？这么夸张？有什么证明么？”

楚洛灵点头：“陛下没有突破到大宗师，所以根本不了解这种体会。在突破大宗师之前，我对自己的修炼程度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陛下有没有觉得，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到了瓶颈，然后便可以寻求突破了？”

“是这样。朕在从三流修为突破到二流修为时，就能明显感到瓶颈的存在。现在自己刚刚突破二流修为不久，离瓶颈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即便没有达到，也依然能察觉瓶颈的位置。”

“对。但是突破大宗师之后，瓶颈就消失了。”

“消失了？”陈秦皱眉，不理解这种感受。

“就是说，以前的修炼，我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要修炼到何种程度才能够突破到下一境界。但是成为大宗师后，我失去了目标，不知道怎样，才能突破成为无上宗师。”

“怪不得，大雍的武者无数，无上宗师却只有三位。”

“正是如此。我听说了许许多多的例子，一名年少就突破成为大宗师的武者，在大宗师境界卡了一辈子，都没有成为无上宗师，最后含恨而逝。”

说到这里，楚洛灵的眼神也有些失落：“我在大宗师的境界，也已经停留了五年。不知道还会再停留多久。也许几年，也许一辈子。”

陈秦揉了揉楚洛灵的脑袋：“放心吧，你一定会成为无上宗师的。”

“为什么？”楚洛灵有些疑惑。

“因为你嫁给了朕。而朕，是天命之子。”

楚洛灵摇头笑了笑：“陛下可真会说话。劝别人的同时，还不忘夸夸自己。”

“实话实说而已。那你说，无上宗师那么厉害，朕的安排，能躲过一劫么？”

楚洛灵想了想，没有给出个肯定的回答，只是道：“兴许，陈潜没法说动李茹芳呢。”

“洛灵，朕乞讨之前听过一句话，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楚洛灵一双好奇的美目看向陈秦：“陛下乞讨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能听说过这种话？”

“乞讨前么？”陈秦陷入了沉思：“姑且算个给大户人家干活的长工吧。”

“长工？那应该生活还可以啊。”

“钱虽然给得不少，但奈何那大户人家不当人，经常打骂朕不说，还老被半夜叫起来给他干活！”

“半夜黑灯瞎火的，能干什么？”

“起来修巴哥。”

“修巴哥？修鸟做什么？”

陈秦冷笑一声：“因为老板是个没鸟的东西，所以要经常帮他修鸟。”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你要是听得懂，那你就是朕的老乡了。”

“陛下的老乡？那我如果陛下的老乡，陛下会开心么？”

陈秦挑挑眉，道：“怎么说呢，应该是既开心，又害怕吧。”

“陛下可真奇怪。”

“好了，不多说了。如果李茹芳要出手，就该是今晚。”

陈秦望着挂在夜空中的月牙，听着清风从树梢中拂过的清风，等待着李茹芳的到来。

树影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子若隐若现。

李茹芳已经在这里观察许久。

“看起来，那个龙纹马车中的，应该就是替身小子。可是那马车周围只有一名宗师，似乎不太对劲。障眼法么？”

李茹芳笑了笑，露出残缺发黄的牙齿：“那咱家就来手打草惊蛇，试探一下。宗师们靠拢的位置，应该就是替身的真正所在！”

树后里的李茹芳，遁入空中，化作夜色下的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