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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怀疑,自己作为代理人,是否曾真正了解过希珀尔的一星半点。
柔和平静的语气如镜般映出每一个疑问,却从不给予任何实质性的答案。
连最微不足道的回应都如此荒谬无理,几乎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错乱。
我试图换个角度去理解,站在希珀尔的立场上,去理清这一切的混乱。
然而,越是尝试,内心的空虚便越发汹涌,以至于愤怒与痛苦都好像变成了什么无所适从的错误。
我无力地移开目光,低声喃喃:“希珀尔,你……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句话,似乎比之前所有的质问都更让希珀尔感到惊讶。
她微微歪了下头,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庞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不常见的困惑。
淡漠的神态中意外地多了几分人类的气息,却在此刻显得极其不合时宜。
除此之外,我还能清晰感受到那无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感的波澜,像黑洞的引力无情地将我与现实剥离。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无形的注视,压迫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样的寂静冰冷中,希珀尔终于回答:“就像我喜欢你,喜欢伊西斯,喜欢柴郡猫一样。”
表白般的话语被说得如此平静,甚至可以用轻描淡写来形容。
仿佛这不过是邻里间谈论早餐吃了什么、下午去哪散步一般的寻常话题。
稍顷,希珀尔接着说道:“我也喜欢着玄子。”
从语气到意味,都与之前那句话别无二致,都在此刻显得诡异至极。
我的心头猛然一震,像是湖面被一片飘然而至的落叶轻易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瞬间,我终于意识到:我们所理解的“喜欢”,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
至于她自己,则可能从未意识到,这些话语对于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亦或许,希珀尔不是没有意识到,而是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所思所想。
比起坦白,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这难道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吗?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狠狠敲了一棒,耳中顿时一声嗡鸣。
仿佛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被硬生生打碎,只剩下一片无法拼凑的混沌空白。
“这……”
嘴唇微微颤抖,我低声呢喃,声音却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试图组织语言,可耳畔回响着的,只有那平静到不近人情的声音。
就算再怎么不可置信,可我就是没有听错——那是希珀尔亲口说的。
“不……不,我完全不能理解……”
我呆滞地望着她,眼神空洞,破碎的音节像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希珀尔……”
心脏剧烈地跳动,胸膛起伏不定,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什么。
喉咙像是被一根尖锐的鱼刺深深卡住,那种贯穿的疼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艰难地吐出了那句话。
“你……你可真是个疯子……”
这句话出口的刹那,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被狂风瞬间撕裂的声音。
伴随我紊乱的呼吸,它们一起消失在了天台的无垠空旷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希珀尔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微笑未改。
似乎无论我的话语多么尖锐,都无法撼动那漠视一切的平静。
可对我来说,从心底深处涌出的这句控诉,却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无力感从脊髓深处攀升而上,双腿像是被掏空的树干,再也无法支撑身体。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头脑愈发昏沉,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我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却发现一切都颠倒了过来,重心彻底失控。
空气似乎也跟着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整个世界被一层起雾的沼泽所取代。
脚下的步伐愈发飘忽,像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我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
或许,我只是单纯地想远离希珀尔,远离那片混乱而令人窒息的中心,甚至是远离自己。
可就在接下来的某一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猛然涌上心头。
下意识地,我停下了脚步。
像一根拉紧的弦陡然崩断,耳边的风声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