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一寿和郝本时骑车回家。

“有一手，跟你说个事。”郝本时面色很严肃。

“讲。”

“我爸妈跟我说过，我脑子不好使，很担忧我以后找不到媳妇，没法传宗接代。你又把骆文潇给我搞吹了，我现在很苦恼。”

“你想说什么？”

“咱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你有没有考虑过……”

游一寿忽然感觉自己多年的好友的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无耻，沉声问道：“你该不会要我把楚夏夏让给你吧？”

“不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当我儿子？这样就一步到位了，我也不用再被女人伤害，我爸妈还实现了抱孙子的愿望。”

“我已经尽可能低把你想无耻了，没想到你比无耻更无耻啊。郝本时，你说你脑子跟个夜壶似的，你爸妈就没考虑再生一个？”

郝本时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还真问过。我爸妈说了，老游家的儿子那熊样，游叔两口还没生第二个，他们不急。”

游一寿问道：“你是真的想要个儿子？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谁？”

“我孙子，有两手。我觉得你当他爹正合适。”

“游一寿我*****”

“郝本时你******吧，****”

两个人亲切友好地交流了一路，各自回家。

“爸妈，我回来了！”

老爸老妈已经做好了饭，坐在饭桌旁等着游一寿了。

老妈看着身背铺盖卷的游一寿，知道好儿子这次发挥肯定是一如既往地稳定，长长叹了口气：“回来了？吃饭吧。”

“你们不问问我考了第几？”

“你考了第几？”

“第一！”

老妈头也不抬：“班里倒数第一的桂冠落在你头上了？郝本时拉稀，没参加模拟考？”

游一寿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我是全校第一！”

“嗯？游一寿，全校倒数第一有点过分了吧。你们学校差生考场食物中毒了？集体拉稀？”

“妈，我是全校第一！正着数的！”

“哦，吃饭吧。”

老妈依旧没有抬头，用筷子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老爸给游一寿夹了两口青菜，也不做声自己吃饭。

整个家庭，都因为老妈的病情，笼罩上了一层乌云。

游一寿知道空口解释爸妈肯定不信，恐怕得找人证才可以。

但是他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己的社交圈子窄得要死，甚至都不能叫社交圈，那叫社交点。通讯录里只有仨人，郝本时、周战和老严。周战还是刚加的。

游一寿的形象在爸妈心里也很稳定，肯定是没资格做人证。周战跟爸妈也不认识，排除掉。游一寿只得拨通了老严的电话，想让班主任给自己作证。

结果打了两遍，老严的电话一直占线，他只能放弃。

“这第一考的，真是憋屈。”

嘟囔完一句，他就开始大口干饭。

游一寿吃着吃着，忽然听见“啪嗒”一声。再抬头看，老妈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老妈连忙擦去自己的泪水，继续默默吃饭。

“妈，怎么了？”

老爸叹气：“还不是担心你。哎，老婆，别为小寿担忧了。他拿了高中毕业证，就可以去灵武馆打工，肯定能养活自己的。而且你看小寿不是一直挺孝顺的么。”

老妈哽咽着说道：“要不是这孩子打小就体贴孝顺，咱俩肯定再要一个了。吃饭吃饭，不说了。”

嘴里塞满饭的游一寿双眼圆瞪，不可思议地问道：“啥？！你俩还真因为我学习不好，打算过再要一个？！”

游一寿可以接受有弟弟妹妹，甚至很想要个弟弟妹妹给自己解闷，却不能接受因为自己是废物而有弟弟妹妹。

京鸿点头道：“是啊，就像隔壁老刘家，大的不行，又要了个小的。你废了，我和你爸再要一个，这是常理啊。”

“隔壁老刘家？刘叔不是就刘志强一个儿子么？”

“老刘两口之前还有一个孩子的。”

游一寿心里“咯噔”一声，一瞬间想象到了那个刘家大孩的无数悲惨经历：自己该不会也和刘家大孩一样，要从家里消失吧？

他怔怔问道：“那……那个孩子去哪了？”

老妈淡淡道：“老刘媳妇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流产了。没办法，又要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