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吕令雎一边想着此事,一边又琢磨起了另一个问题。在这新年的开端,君侯的新压胜钱是不是也该发了?今年又会是什么图样呢?她跃跃欲试地想要正式得到委任,也未尝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每晚上一年,她就要推迟一年才能开始领取新年压胜钱,就比别人少集了一种图样。这也是一种积极性的由这些围观者是如何想的,在这千人万人的目光中,刘虞和乔琰等人已经出了长安城,直入明堂中的宗庙而去。因明堂规模不大,在修建的精细程度上远高于桂宫和未央宫,倒也对得起举办在此地的仪式。刘虞先入宗庙祭告大汉先祖,后于明堂之外燔燎告天,意为裡六宗,望群神。这便是进一步昭告继位的合法。等到了这一步,登基大典就几乎完成了。因刘协只是失踪而不是身亡,群臣不必改换吉服为丧服,只需完成后续的迎送天子回返长安就好。这一出冗长繁复的流程完毕,当重回紫宸殿的时候,刘虞的存在就不再是被“授予”天子权柄的即位候选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汉君主。有天子在位,邺城朝廷中有那些百官划分,长安朝廷自然也是如此。当然,先一步对外公布的乃是改元。自今岁元月初一起,长安朝廷改元建安,意在天下建宁,永乐长安。有意思的是,邺城朝廷也在此时修改了一个年号,叫做永汉。但到底哪一个汉才是汉朝正统,必定还是要以东风西风之斗来做出决断,光是靠着年号还远远不够。在长安的宫阙中,刘虞已让人宣读起了对朝堂众臣的册封。三公之中,以卢植为太尉,以王允为司徒,以黄琬为司空。但还未等接着宣读到武将的敕封,众人已见乔琰当先朝前迈出了一步。“臣有事要奏。”这显然并不是个合规的上奏方式,只是念在她对长安朝廷的重要性,这种举动也未尝不可。在刘虞抬手示意她开口后,乔琰说道:“今关中虽定,天下未平,四方州牧侯伯中,益州荆州为汉室宗亲,当有朝中官职委任,以示汉在长安。”“昔年董贼以大司马位委任刘益州,然此位终有僭越之嫌,不如以大将军位托之,结关中与益州之好。”乔琰话一出口,手持册封诏书的刘虞亲随都惊了一跳。大将军?在册封之上,那分明是属于她的位置!别人的十九岁在做什么姑且不论,乔琰的十九岁,却已堪称位极人臣。当桂宫宫苑之外群臣云集之际,能如她这般同时位居列侯又位次不在四将军之下,因而无论出于爵位还是官位考虑,都可着金印紫绶的,实在是一只手都数的过官位还在她之上,都该当站在她的前列,但当乔琰在程昱与陆苑等人的随从之下来到桂宫之外的时候,众人难以避免地先将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百官与会刘虞登基之礼所着的吉服确实是临时赶制的。不过在乔琰将并州纺织工匠调度进关中后,这些量体裁衣后督造的吉服都让人看不出任何一点敷衍粗糙之处。考虑到经由桂宫内紫宸殿百官入会之礼后,众人还需往城郊一行,乔琰让人在吉服之内都缝上了一层棉夹袄,以防朝臣为寒气所侵,在随后的燔燎之祭中冻出毛病道:“这还得算是把身形撑圆了一轮,看起得倒也没错。前往长安维护汉统的老臣大多在这两年间清减了不少。他们因董卓挟制天子之事而夙兴夜寐,又因长安百姓民生多艰而辗转反侧。好在如今新年翻篇,或者说,自去年年末就已让长安表露出新景象了。皇甫嵩用示意他往乔琰方向看看的举动,对卢植这话做出了个回应。这吉服有没有让别人看起,在乔琰身上依然有种轻盈飘逸之感,至多是因为上玄下朱的配合而压得沉重了几分,却也显得这位少年天骄长身玉立,有造化钟灵之态。在行动之间,吉服裙裾之上的江崖海水纹似有流动奔腾之意,更是一派行动如风的威仪。卢植望见这一幕笑道:“倒是少见她好好地将虎贲冠给戴上。”乔琰平日里一向是只以紫金小冠束发,图的便是个行动方便。但今日乃是刘虞登基朝会的典礼,总还是要规矩些的,佩的便是那武冠所属的虎贲冠。此冠还有个名字叫做鹖冠,便是在此冠之上需插一鹖羽。鹖是一种性情勇毅,好斗不却的鸟类,故而成为了秦汉时期对武官的寄望。她也着实配得上这种寄望。卢植与皇甫嵩的闲谈之间,乔琰已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朝着这两位当年的提拔之人行了一礼。若非当年黄巾之乱中统兵的不是这两位性情高直之士,乔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