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

这里是内城北门，阿久之前没有来过，北门依然是行人极少，看来内城人晚上是很少出城的。

进了城门，眼前又是一条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这里人族居多。阿久拦住一辆黄包车，想打听一下路。

“劳驾！……您好！在下想……牛老遛！？”

阿久脱口叫了出来，因为他认出了这个黄包车夫就是当日拉他的那个牛妖。

牛老遛却好像忘了阿久，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想起他是谁。

“在下是阿久呀！前辈还记得吗？灯会那天您拉在下从西门进的内城，还送给在下一颗药丸呢！”

“哦！有点印象！你们人族都长得一个样，谁分辨得出来你们谁是谁？”

阿久心中有些好笑，牛妖看人族大概就相当于人族看牛，都是一个样。但这牛妖又怎会想到，人族看他也是和别的牛妖一个样呢！阿久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才会第一眼就把牛老遛跟其他的牛妖区分开来。

“怎么？今天是打算去哪啊？”牛老遛问道。

“在下正想去凡民街，不知怎么走呢？”

“不远，上车吧！”

“在下只是问问路，不坐车的。”

“别这么抠门，黄包车可是魔都最便宜的车了！你连一文钱都不舍得花？”

“不是不舍得……是没有！”阿久脸红的说。

“我说你是怎么混的？面试搞砸了？老子可是连营养丸都给你了！”

“面试倒是没搞砸，就是第一天上班顶撞了闻仲，被警局赶出来了。”

“啊？第一天就敢顶撞第一战神闻仲！？哈哈哈哈！你小子有种！老子欣赏你！上车吧，这趟免费！”

“那怎么好意思呢！”说着，阿久利索的跳上了车，“前辈的大恩，阿久以后一块报！”

“得得得！你先活下来再说吧！”牛老遛拉起车来就跑，“对了，我听说那个闻仲放出话来，全城驱赶一个叫神……什么的人族少年，一旦发现格杀勿论！这人不会是你吧？”

“啊！？不不不……不会！在下就是顶撞了他两句，犯不着往死里整在下吧！”

“我想也是！那么大一个神怎么会把你个凡人放在眼里。”

“前辈的拉车技术真是好啊！相信在众牛妖里面也是数一数二吧？”

“一般一般，不敢数二！”

“哦！那不知前辈和生肖门的力牛堂有何关系呢？”

“老子就是力牛堂的！”

“是啊？原来力牛堂是拉车的。”

“也不全是拉车，也有扛活的。”

“那都是苦力吧？生肖门十二堂各有所长，那圣猴堂看似乞丐，却也独霸一方。你们力牛堂表面是苦力，暗中肯定也隐藏着不小的实力吧？不知你们的堂主……”阿久突然不说了，因为他想起鬼眼七曾经说过，力牛堂的堂主已经不在，不知这“不在”是什么意思？隐居？还是过世了？

再看那牛老遛，也不再接话，只顾闷头拉车。阿久知道，这种反应就是他生气了！于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静默了好一会，牛老遛首先开口了：“你去凡民街什么地方？是去找活计，还是投亲啊？”

“是去天火院找灵火道人帮忙开火脉。”

“开火脉？你想当道士？”

“是呀，在下打算入真人道。”

黄包车一下子刹住了，阿久差点没甩出去。

“下车！”

“啊？这么快就到了？”

“到个屁！干什么不好你去当道士！这活老子不拉了！滚蛋！”

阿久吓得连忙下了车。

“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前……”

牛老遛理都没理阿久，扬长而去。

“……辈？”

阿久愣愣的看着远去的黄包车，心想这牛老遛是什么脾气？一言不合就翻脸啊？

还好这里已经离凡民街不远了，阿久一路打听，很快来到了天火院。

天火院的规模不大，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普通的住宅，此时大门已关，院内静寂无声。阿久试着敲了一阵院门，过了好一会，一个睡眼蓬松的红袍小道士开了门。

“夜半三更，施主连连叩门，可是赶着去投胎呀？”

阿久听这小道士说话有点别扭，可又一想是自己打扰在先，不由得心生愧意。

“打扰打扰！在下若不是有急事在身，也不会深夜来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