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说。”苏幻云心里没底，她这是得罪他了？

微薄的唇角嗫嚅了一下，厉夜宸终于问出了困扰他多日的问题，“你和厉似宸到底是什么关系？”

空气有一刹那的凝滞，呼吸变得疼痛起来。

苏幻云做出了牵强的微笑：“能有什么关系？只是……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听到心虚。

那双忧郁的眸微闪，一种名曰失落和感伤的情绪在悄然蔓延。

可厉夜宸挤出一缕若无其事的笑，因为他明白，就算他不认同苏幻云的答案，可那又怎样？

她爱厉似宸是她的事，并不影响他爱她。

“我去楼下等你。”捞起象征上班族的黑色背包，厉夜宸走出门去。

这是苏幻云第二次见到他独自离开的背影。

如果他冲她打发脾气、恨她，怪她，都比包容她更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摩挲着包带的手微微发涩，苏幻云用力抿了抿唇，她都做了什么？

“小凡，小然，准备好了吗？”苏幻云声线哽咽地问，当看到两个孩子灿烂的笑颜，苏幻云抱起小然小小的身子，心里缺失的那一块才得到了安慰。

“妈咪，你眼圈怎么红红的？”苏亦然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歪着小脑袋天真无邪。

“妈妈只是，想爸爸了。”苏幻云说。

两小只齐刷刷看向妈咪，看进她的眼里、心里，“妈咪，这是你第一次提爸爸。”

关于爸爸这个词，从来都是母子三之间最不可触碰的词汇，他们默契地保持缄默，不去触碰，孩子是怕妈咪伤心，而她根本无从说起，他们的爸爸是谁，她也无从知晓，所以她想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一双儿女的所有，包括当爸爸。

她就是爸爸。有了她，他们就不用想念不曾出现过的爸爸。

“妈咪，你想让夜宸叔叔当我们的爸爸吗？”苏亦凡闪烁着黑曜石般的眸子问。

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情绪的咽喉，她哽咽着声说：“我不知道。”

如果妈咪不要的话，会斩钉截铁地说明白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回答？

苏亦凡咬着薄薄的唇，低下头双眸闪烁过一阵诡谲。

“妈咪，再不上学咱们要迟到了。”再抬眸他眼中恢复了清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好。”一大二小下楼，走向幽深的长廊。

在长廊的尽头，不知是什么样的明天在迎接他们。

线条优雅的宝马，一抹俊挺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透过清亮的金边眼镜，眸光忧郁的男人，会不会是苏幻云的明天？

她努力让自己去接受。

厉夜宸殷勤地打开车门，送两个孩子上车，一路无话，可每个人心里又有一个小故事在上演。

“停车！”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苏亦凡突然说。

“怎么了？”苏幻云不解地问正在解开安全带的儿子。

“妈咪，我突然记起来，今天有一个家庭作业没做。”苏亦凡向妹妹挤眼睛。

苏亦然刚想说“好像没作业啊。”见哥哥的眼色便附和道，“是啊，妈咪，我们昨晚来不及了……”

“什么作业呀？昨天怎么没说？”小时候留下的毛病，做不完作业就睡不着觉的苏幻云，一听一双儿女居然耽误家庭作业，心里毛毛躁躁的，忙让厉夜宸把车停到路边，“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分钟时间，你们在车上把作业做了。”

“不行，妈咪，作业要去你单位才算完成。”苏亦凡一字一句地说。

苏幻云魔怔了几秒，“去单位？”掏出手机给林小影打电话，“现在的幼儿园也是够绝！一周一个手工作品就算了，让男孩子做什么芭芭拉的小裙子、设计鞋子，现在还要去单位采访同事不成？”

可她双手肿胀未消，猪蹄膀般的手指在键盘上摸索了好久，都没把电话拨出去。

“妈咪，你不用打电话了。老师让每个小朋友了解家长的工作，确切来说是了解赚钱有多不容易，尝一尝人间的酸甜苦辣。”苏亦凡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

那些花一样的词汇从哥哥嘴里冒泡似的蹦出来，苏亦然暗暗地给哥哥点了个赞！

经过两个孩子一唱一和的调和，车厢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好，就送你们到妈咪公司。”厉夜宸重新启动，向皇后大厦开去，“不过，待会儿到了妈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