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温润带着温度的玉簪落到木槿的手心,他小心的动作让木槿顺着手望向那只簪子。
很精美,但是木槿下意识问他:“是陛下自己雕的?”
他舒了口气,日渐威严的面部表情松懈,露出一个浅笑,他点点头,笨拙地说了句:“这个适合你。”
“民女会好好戴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融洽些许。
这样年复一年,皇帝的后宫仍旧空虚,他除了子嗣方面欠缺,其他没有什么被诟病的,只除了每年木槿的生辰,他会过来送份礼物,其余时间都像之前对木槿承诺的那样,没有打搅她的生活。
在萧翊良去世前两年,咬着牙每天和木槿虚假形象斗智斗勇的太后终于屈尊降贵来见她。
骄傲的太后起先是感谢木槿但觉得她不识抬举,后来发现皇帝对木槿的态度不对,派了许多人来灭口被萧翊良拦住气急败坏,终于在萧翊良二十年后宫空虚后,想来劝说木槿进宫。
她没叫人将轿子抬进慈幼院,而是选择自己走进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木槿拿着书卷,轻声念着关雎,晃荡在午后和婆娑树影交织,孩子们坐在榕树底下听课,天气有些热,一两个因为女夫子声音太催眠,困迷糊了不自觉额头点桌面,木槿一抬头,便见到站在门口的尊贵身影。
风鬟雾鬓,她勾起指尖,将发往耳后撩起,站直朝太后行礼。
木槿这张脸虽只是清秀佳人,做起动作来却韵味十足,礼仪周到,一看就家中礼仪教导得极好的大家闺秀。
就……和想象中的狐狸精不一样,干干净净的满惹人喜欢。
在太后回过神来后,两个人已经面对面坐着了。
木槿低头将茶杯一个个烫好,将茶杯推送过来。
“娘娘,请喝。”太后低头看着茶杯,抬手拦住想要试毒的奴才,呷了一口。
茶叶很差,但是她的手艺很好,再差的茶也能泡出香味。
突然身在山顶的太后娘娘也不想再说,原本她想问木槿,真的能够抛弃掉荣华富贵和身份在宫外一辈子么,但她不说了。两个人就这么度过午后的闲暇时光,直到破旧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人一齐往外望。
身旁的宫女刚想训斥门外的人放肆,结果见到的是不住咳嗽的陛下,忙低下头跪下行礼。
“来喝茶,陛下。”南栀见到了明显消瘦的萧翊良,今年生辰为何他没有亲自将礼物送到自己手上的原因出来了。
萧翊良寿数快尽了。
他进来时,扬起一阵灰尘,导致他忍不住咳,木槿将茶杯抵在他淡色的唇下。
“这杯加了橘皮,止咳。”她轻笑出声,过了许久又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难得男人耳后泛红。
“多谢。”萧翊良耳后更红了,喝了茶后就乖乖拿着茶杯跟在木槿身后坐到她身边。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对面见鬼一样的太后。
“明年你就四十了。”太后向她强调这么一点,所以这都老树梆子了还脸红个什么劲儿!
真是活久见!!!
萧翊良看出母后的意思,轻咳一声,偏头恢复了平常的臭脸。
接着便是太后讨伐萧翊良,将男配从小到大所有糗事倒豆子一般倒出来,让萧翊良后面受不了捂着脸求饶,木槿笑得往后仰。
“所以,怀姑娘,你可愿意进宫陪我这个老婆子?”话题终有图穷匕见的时候,当太后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询问木槿时,木槿一时间犹豫起来。
在萧翊良看来,木槿犹豫就是不想,他忽略自己心里不住的闷痛,只斥了声:“够了!”
“母后,该回宫了!”他拧眉道:“今日宫中犹剩许多折子,朕还得回去批复,便不多留了。”
“我没说不想去!”在队伍收拾齐整要回宫时木槿大声喊住他,只见萧翊良迟疑似地转身,望着她抿紧唇不说话。
瘦削的身躯因为晚间的狂风吹过贴近他的骨头,木槿才发觉,萧翊良可能没有她想象的能活那么久,她原本想的是一两年,这副模样,一年都撑不住。
“我跟你走。”她瞬间慌乱,小跑想要到他跟前,另外一辆马车的帘子也被掀开,太后没有组织,就在木槿以为能够上车时,萧翊良拦住了她。
他抬起左手制住,肺里的冷风却又开始作乱,他咳出血来,却仍旧不让她上车。
“别可怜我,怀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