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的岁月说起来也不是很长,让她养成的一些习惯却很难改变,最明显的一点是,下人跟在左右便觉得是负担。
书是《茶经》,她早就会背了,还是闲闲地翻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院中有小丫鬟用焦虑地声音唤“雪láng”,心头一动,立时下地,走到外间,先安抚两名丫鬟,“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么,侯爷养了一条白色的大狗,叫雪láng,看到了不要怕,它很乖。”
两名丫鬟称是。
说话间,红色绣鸳鸯图案的门帘轻轻一晃,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的大头探进来,四下张望。
贺颜笑了,却不敢确定它是否还记得自己,便笑着招手唤它,“雪láng,过来。”
雪láng瞧着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小丫鬟的脚步声趋近。
雪láng不再犹豫,不快不慢地跑到贺颜面前。
贺颜笑意更浓,吩咐晓瑜和晓双:“你们去告诉外面的人,雪láng在我这儿,没事。”说着从袖中取出几个封红jiāo给她们,“记得打赏。”
两名丫鬟忙出去了。
贺颜俯身揉了揉雪láng的背,“去里间。”说完举步打了帘子,示意它进去。
雪láng站在门边,张望了一下才走进去。
贺颜心情完全转好,坐到chuáng边,招呼雪láng到跟前。
雪láng没了高傲,表情有点儿懵懂,在她跟前站了一会儿,坐到chuáng榻板上。
贺颜探身摸着它的头、挠它的下巴,自顾自地与它说话。
雪láng渐渐放松下来,甚而显得很享受。
晓瑜走进来,递给贺颜一个不大的油纸包,笑道:“雪láng没好好儿吃晚饭,要补这些肉gān。”
贺颜接到手里,依然让她去外间,开始喂雪láng肉gān。
雪láng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一两块肉gān到了它宽宽的嘴巴里,真应了那句不够塞牙缝的,它吃完嘴里的,便会眼巴巴地望着贺颜的手,要是她动作慢了,就会舔一舔嘴角,甩一下大尾巴。
特别可爱。
一小包肉gān不知不觉就吃完了,贺颜比雪láng还不甘,把空掉的纸包倒转,“没有了呢。”
雪láng倒是很懂事,没继续要吃的。过了一会儿,却抬起一只前爪,挠了挠自己的颈部。
贺颜瞧着有趣,只当是它痒。
片刻后,雪láng又用前爪挠了挠颈部,望着她,低低地哼哼了一声。
贺颜觉出不对,忙在它跟前蹲下,检查它的颈部,很快就发现了一条红丝带。
她暗怪自己迟钝,居然这才留意到,又笑,“不舒服,是不是?”
这一次,雪láng低低地嗷呜一声,很委屈似的。
贺颜实在忍不住,轻轻的搂了搂它,然后帮它解下丝带,又按揉它颈部——丝带一些地方都起毛了,小家伙应该没少顺带着挠到它自己。
雪láng舒坦了,乖乖地坐在那儿,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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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间,之于蒋云初的酒量,他真没喝多少——八名傧相真是尽心尽力,轮番帮他挡酒,一个个的又都特别会说话,让宾客同意替新郎喝酒之余,还笑逐颜开。
他们八个人,安阁老长子、秦牧之次子、金吾卫和羽林卫指挥使本不在他计划之中,是四个人主动登门提出的。
这份人情,他自是欣然接受。
敬酒时郑重对待的,都是分量重的宾客,诸如恩师陆休、张阁老、安阁老、秦牧之、莫坤,这些全是人jīng,算准了宴席间的情形,每一个都与他连喝三杯。
这酒喝的舒心、畅快。
曲终人散时,已是二更天。
弯月如钩,星光璀璨,蒋云初步履从容地回到正房。
上了台阶,步入廊间,瞥见西次间窗下的雪láng。
转头凝眸,见那小崽子睡在毯子上,恨不得四爪朝天。
在近前的一名小丫鬟屈膝行礼,轻声道:“禀侯爷,是夫人哄着雪láng睡着的。”
他莞尔,信手赏了她两个封红,迈步进门。
喜娘跟进来,服侍着一对儿新人喝了合卺酒,领了丰厚的喜钱,道贺之后退下。
蒋云初自觉一身酒气太重,先去沐浴,转回来,chuáng已铺好,丫鬟已退下。
贺颜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