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云筝点点头,解释自己之前的反常,“之前是又感动又难过,想着不论是谁,又嫣儿这样一个挚友,也该知足了。可同样的,谁也不会希望嫣儿为了那点儿执念落入险境。”
“我说嫣儿那是表面文章,她嗤之以鼻。”
“表面文章是做给别人看的,嫣儿又不是让谁看的。”
“不让谁看还做什么?真要记着挚友,想法子把日子过好,日后找机会为云家人略尽绵薄之力,这才是她该做的。”
顾云筝其实也认可他的说法,但若说出赞同的话,就等于否定了章嫣,她笑着掩住他的嘴,“你闭嘴吧。”
霍天北笑了笑,双唇摩挲着她纤长的手指。
顾云筝的手移开,“他们两个的婚事——”
“也算是有点儿缘分,我不反对。”霍天北身形向后,斜倚着大迎枕,“你怎么看?”
“嫣儿想怎样就怎样吧。”章嫣的处境不同于别人,顾云筝两世为人也不能完全理解,到这时候,她决定尊重章嫣的意愿。话说回来,郁江南除了对嫁娶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实在是个不错的人选。章嫣已经见过郁江南了,这事若是没成,她上哪里找一个比郁江南更出色的人?想得出的也只有身边这个,而这个是她的。
“这样最好。难得江南想娶谁,你我若是反对,恐怕也没用。”霍天北眼中有了笑意,神色柔和许多,又道,“等会儿到了宣国公府,我来处理余下的事,传不出风言风语,你让嫣儿放心。”
“嗯。”
“知情的人,都不能再留在章府,我让贺冲处理。”霍天北叮嘱她,“有些人,嫣儿就算是不舍也没用,也该让她长点儿记性了。”很多时候像是梦游的章嫣,也该醒一醒了。
顾云筝知道所谓处理意味的是什么,无言点头。章嫣一定会觉得霍天北手法冷酷,但事关她名节,实在容不得妇人之仁。章嫣还有很多年要过,若是名声有损,余生岂能安度。沉了片刻,她问:“郁三爷那边,不会有人乱说吧?”
“他心里有数。放心。”
顾云筝想到他今日又不能去左军都督府,打趣道:“你总是这样不着调,可千万别出了岔子。我和熠航、嫣儿可都指望着你呢。”
霍天北忍不住笑,展臂将她拥到怀里,亲了亲她面颊,“为什么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只觉得好笑呢?”
“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顾云筝故作不满,“你总这样,我心里真没底。”
“说的也是。我真该先去点个卯,而不是大半晌都看着你写字。”霍天北啄了啄她唇瓣,“陪着你这小没良心的做什么?怎么想都不划算。”
“原来你是在陪着我啊?”顾云筝心里暖暖的,咬了咬他的下巴。
霍天北微扬了下巴,笑,“也不用奇怪,不着调的人有什么做不出的。”
顾云筝轻声笑起来,唤车夫停车,下车前匆匆吻了他的唇角一下,“谢谢。”
她与章嫣做伴去了。
车子很快又动起来。霍天北摸了摸唇角,又摸了摸下巴,鼻端还存着她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他无声的笑。
他的确是该做出个勤勉的样子来。本就是每天上午坐班,还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连三个阁老都疑心他做官做的有了惰性。
其实他只是看出了皇上的打算,才恣意度日。只要他不跳着脚闹着造反,皇上就不会动他。
不得不承认,皇上这一步棋走得很不错。
他在兵部的人不少,关键时刻,他的意思就是兵部的意思。现在皇上把凤阁老调了回来,日后他势必要受足牵制。可反过来也一样,凤阁老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随心所欲。如此相互钳制,获益最大的是皇上——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的矛盾越大,兵权越是牢固,皇上尽可高枕无忧。
若只看这件事,皇上倒是深谙制衡之道。可惜的是,皇上也只有这件事做的有点儿意思。
那边的顾云筝正与章嫣四目相对。
“处理掉?怎么个处理的法子?”章嫣语声惶惑,“表哥那性情……我那两个丫鬟……”
顾云筝轻描淡写地道:“这件事你就交给侯爷处理吧。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确是,人命关天,可是对于侯爷而言,你过得好,身边没有隐患才是最重要的。是,也许你会觉得,丫鬟待你忠心耿耿,可忠心耿耿并不代表没有过错,她们没有及时意识到危机,一点忙都帮不上,若说有点用处,不过是在你落难时她们跟你做个伴。”
章嫣沉默半晌,“说到底,